现实的囧况
季迟宇和方时安走出酒店,安保已经把车停在了门口,他把车钥匙给季迟宇。季迟宇替方时安开了车门,让她坐到副驾驶。
一路上,两人好似回味着刚才酒店房间的一些亲密举动,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季迟宇突然开口说:“头还疼吗?”
“药没有那么快就见效。”方时安答道。
此时好像更尴尬了。
方时安又问他几点了。季迟宇看了看手表说:“十点。”
“什么?”方时安惊讶道,回去该怎么跟妈妈解释啊。
“你自己看。”季迟宇伸出左手。方时安凑过去,看着时间万般焦急。
“你可以说,你住在朋友家了。假定你的朋友是女生。”季迟宇瞥了眼方时安,她正皱着眉头,捏着帆布包的带子。
方时安觉得这真是一句废话。难道她没想过这么说吗。
方玉珠知道她没有什么值得交心的朋友,无论是在岛上的初高中,还是在山滨市念的四年大学。方与珠也不鼓励她结交朋友。
况且她电话里清清楚楚地说了是跟同事出去。她真后悔跟妈妈提过一嘴张西明的事情。
她的手机没电了,至今没给家里通过电话。实在是难以狡辩。
方时安盯着前面的道路,发现季迟宇开的十分顺畅,完全一副对她家了如指掌的样子。
她这才确定他们的相遇绝对不是偶然。
“你是不是调查过我了,才找到这里来的?”方时安问他。
“这说来话长。我一直都在找你。从英国回来后。”季迟宇简单地答道。他觉得日子还很长,想跟她慢慢说。
“你什么时候来的?”方时安继续问。
“一周了。”季迟宇说道。
方时安想着近几天的一些事情。咖啡馆被结账,打工被给小费,餐馆下午被包,还有妈妈说的小吃摊生意异常顺利。
她掏出当时扔进包里的两百块说:“这些都是你做的?”
季迟宇看了眼:“嗯。”
“所以你才会在清吧遇到我,带我回酒店。你一直在跟踪我!”方时安看着他的侧脸。
“跟踪你是我不对。但如果昨天不是我在那里,你绝对不会比现在安全。”季迟宇提醒着她昨天的不谨慎,让她消消气。
他本不想这么早就打破她的生活。这几天在岛上,他去了她的学校,走过她会走的路线,看看她这十年的居住环境。
他看着她每天七点半出门上班,有时候晚出门了,会在拐角的早餐铺买包子豆浆。
路上有邻居向她打招呼,她不会太热情,只是礼貌地点头回应。
如果遇到流浪狗流浪猫,她会掰一些早点的边角料给它们。但如果是大型犬,她则会小心翼翼地绕个大圈子避开。
他看到她工作的地方觉得很欣慰,她真的当上了一名插画师。
她毕业的学校不出名,只是山滨市的一个地方学院。
如果她当初可以顺利出国,应该在事业上会更出色吧。
她打工的地方看着很嘈杂,家里肯定很需要钱。她妈妈和继父都是做些简单的粗活而糊口的。
她的生活看起来很累,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插入她现在的生活。
他想弥补,又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形式。
昨天晚上实在是太危险了,只能怪时机,这是个神奇的东西。
方时安听到他说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心中也不免有些羞愧。
她昨天在清吧是失态了,在酒精的催化下,忍不住回忆了一些往事。
至于张西明,这个人是要远离,他的内心远不如表面的光彩。
她还想起了一些和张西明的对话,她有些紧张,不知道季迟宇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但若直接问季迟宇,不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原来你后来去了英国读书。”方时安又转而问他前面的话。
“伦敦。你说过你喜欢去的。”季迟宇说。
“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方时安说。她想到,他们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了。她喜不喜欢的,跟他有何关系。
在岛上的十年,她知道了没有钱是多么疾苦。
颠沛流离前的生活,她一直漂浮在堆积着的金钱世界上。
她不用想着金钱的概念,这种只要向父母开口就会源源不断有的东西。
她只需要想着如何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如何规划未来的安排,如何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身边的同学也都是这样。周言跟她说过,想去法国学时尚管理,回国后开创自己的品牌。
可她跌落了下来,学费需要拼凑,学校没有丰富社团课,食堂的饭菜难吃又量少。
同学之间也会攀比一些物质上的东西,但她没有心思去折腾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