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魔非魔

九凌就那么盯着他，目光如炬：“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梁由之不由抬头，喘着粗气，面上的汗不住往下滑，整个头都是湿淋淋的，他又快速低下头去，避开九凌视线的审视。

“你身为仙都府弟子，我怎知这不是你与仙都府一齐做的套子？”

苏卿无标志性的扇子再一次展开，梁由之只听见哗啦一声：“有什么好说的，一剑杀了便得了，仙都府多的是此等道貌岸然之徒！”

梁由之一颤，这才抬头：“你不是说要打赌吗？”

“我承认我输了，我输了！你记得狄长老吗？”

“自你消失之后，狄长老很快因为在后山处理暴动的妖兽而受重伤，一直在一别院修养，我从前与你积怨，总觉狄长老偏心于你，从未去过那别院，昨日，我百思不得其解，便趁着无人悄悄去了。”

九凌倏地抬眼：“狄长老，还活着？”

梁由之用力点头：“他告诉我，当初你和玉瑕消失的真相，还有仙尊被魔气裹挟的事实，我身为仙都府弟子，自然不能看着他一错再错，九凌，你走吧！”

“我走了，你待如何？”九凌问道。

梁由之轻叹一口气：“自然是救仙尊出魔窟，瑶晨早已被魔气腐蚀，现今连带着仙尊也受累，待到仙尊清醒过来……”

“你如何保证，息尘自己不是魔？”

话刚一出口，外面便传来动静，所有人的眼神不由得瞥向外面，一大片的黑影出现，梁由之急忙道：“你们快走，已经来不及了！”

瞬间，结界破了，梁由之受到这冲击，整个人撞到树上，幸得九凌给他挡了一下，才不至于致命。

九凌几人立即飞身后退，眼前出现的，是大片大片的魔族，为首之人衣着却格外不同，一片黑色之上，出现的是只有仙都府仙尊衣物上才能有的花纹，这只魔，穿了仙尊的衣服。

不仅是九凌，便是连梁由之也看出来了。

“没想到你这么个小玩意儿也还有今天。”他说的是九凌，“当初我便劝他趁早动手，再不济也要挫骨扬灰，他不过一时心软，果然，你们这些底层蝼蚁便是如此，怎么也除不尽。”

这个他，必定是仙尊息尘无疑了。

这人，不，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这魔物的声音嘶哑，脖子上还有被大火灼烧的痕迹，脸上带着一只面具，未被面具遮住的脸上，全部都是烧伤留下的疤痕。

“凡者众，仙者稀，亘古不变。”九凌道，眼神坚定地望着这魔物。

“可惜了，当初若不是息尘非要取你凡魄，让你入魔侍奉在我身侧应当也是颇为有趣。”

“狂妄至极！”苏卿无面色冷下来，走到九凌身侧：“向你们这样的魔族，就该一辈子躲在阴暗不堪的角落里，与蛇鼠蚊虫作伴，怎么敢这么光天化日出现在别人面前。”

梁由之也被清卉扶起来，站到九凌身后。

血重看着眼前四人，哈哈大笑起来：“你们真以为以区区几只妖兽，便能阻止我魔界大军？快别天真了，九凌，你一次次死在魔族之手，凤凰涅槃，这是你最后一条命了，你真以为，你还逃得掉吗？”

“你们魔界大军努力了那么多年，不照样只能在暗处藏着？你才不用天真了，像你们这般丑得人眼睛疼的玩意儿，就该一辈子活在肮脏的地底下，永远不见天日！”

血重眼神瞬间变得肃杀，喉咙里发出一阵很奇怪的响声，然后对着他们活动了一下脖子，咔咔咔地响，像是被接上去的一般，而后，他身后悬着的一大片魔物忽然动了，一大片黑色散开，而后瞬间朝着九凌几人冲了过来。

血重还在后面咕咕咕地说话：“那你们都来肮脏的地底下陪我吧！”

这种魔物与几人先前见过的十分不同，格外难对付，就像是一小团黑雾，无色无形，只有在攻击你的时候才会忽然出现，而且都是聚集性攻击。

一时之间，梁由之因经验匮乏，被这魔物杀得连连后退，毫无抵抗之力。

九凌传音给他说了几句，梁由之眼睛立刻亮了，手上动作忽然就凌厉了起来，瞬间便斩杀了几只魔物。

四人不见受伤，可魔物逐渐减少，血重顿时一滞，满是伤疤的手动了，瞬间，一柄剑便出现在他手中。

远远的，九凌察觉到了什么，朝着血重的方向看去，果然不出她所料，那柄剑如七年前一般，中央那抹红色鲜艳无比，甚至九凌都能闻到上面的血腥味，那种带着强烈弑杀的感觉。

九凌瞬间将身边的魔物粉碎，飞身而起，大大的翅膀扇出响声，在半空中，用她手里的却邪便使了个剑阵，朝着不远处剑还在嗡鸣的血重而去。

这剑都能到他手里，足以证明息尘与他相识已久且极为信任他。

不远处梁由之也反应过来：“仙尊竟是将你的剑都给了这魔物用？”满心满眼满脸的震惊。

当初输在这柄剑下，梁由之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