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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念慈轻轻蹙眉有些不悦,而躲在德维身后的婢女立即吓得扑通跪地,死命地磕头。“公主饶命公主饶命,是奴婢失职,未能每日服侍公主用药,奴婢罪该万死,请公主恕罪。”
德维见状附和道:“此奴婢擅离职守未能用心服侍殿下,依律当诛,拖出去乱棍打死。”
“等等!既是如此,本公主就再给她一次机会,端着药下去吧!”
婢女闻言如临大赦,立刻带着药离开了。
而真实的忻阳公主悬在半空中看着这场闹剧,一时间感慨万千。随行的使团正使德维算准了公主心软必然不会处死贴身婢女。而这一举措也是为了能在拓达叡的眼皮子底下将药蒙混过关。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玉瓶中放着的是她三皇兄赠予她的驻颜丹。后来三皇兄登位称帝,这药也一直供应未停。只是没想到,一旦停止服用驻颜丹便会吐血不止。而忻阳公主服用此药已有五年的光景,想必毒素早已深入五脏六腑。
她终究还是成为了皇位争夺之下的牺牲品。表面上对忻阳疼爱有加的三皇子,实则却是一副恶毒的黑心肠。没有丹药维持着续命,只怕她也活不到和亲之时。若是萧帝从一开始便做局,恐怕边境之乱,国力难挡都是他编造的托辞,目的就是让公主也死在国土之外,如同战死沙场的大皇子二皇子一样,整个皇室非死即灭,只留他一人独占皇位。
想到这里,犹如幽灵一般的忻阳猜测着,驻颜丹会不会就是令她早早身陨魂灭的原因呢?在古墓的冰棺内看到的真实的尸体,容颜外貌也是维持在最为年轻的时候,想必此时离着她的死期不远。此一去终不回。
闹剧结束之后,德维被没好气的赶出了拓达叡的营帐,但是他一行并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把公主的婢女安插.进了拓达叡的营帐。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在自己的眼线之下。
拓达叡也不是个善茬,对着德维也留了份心眼。自忻阳公主的婢女入内服侍之后,他便把所有要紧的东西都转移走了,连来看瞳念慈的次数都少了许多。
队伍翌日启程,瞳念慈一大早便被婢女簇拥着起来梳洗打扮,穿上繁复的红色的嫁衣。
她睁着朦胧惺忪的睡眼,感叹道:“谁说古人可以睡懒觉的,这一大早起来比我平时拍戏都累。我太难啦,好想回家啊!想念我柔舒适的大床!”
正为瞳念慈梳洗打扮的婢女没有理会瞳念慈的碎碎念,她们只当是耳聋口哑,全然只沉浸在不停的干活之中。
唯有忻阳公主的贴身侍女春芳时不时回应着瞳念慈的呓语。
春芳:“公主若是感到疲惫,待会儿在马车上还可以继续休息。”
瞳念慈抬眼,寻找着和她说话的人。“你是谁呀?”
春芳一脸不解:“公主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春芳啊!”
“春芳是谁?”
接着那名为春芳的侍女掩面而泣道:“公主病了将我们都忘记了。前几日竟连丹药都不肯吃,秋月挨了身毒打,这会儿还在外头跪着呢。”
瞳念慈被她哭的头大,挥挥手让她们都退下去,春芳这才恋恋不舍的拿帕子擦了擦脸,带着一众婢女退下。
正巧到了今日的服药时辰,昨日保管丹药的婢女又托着个盘子进来了。只不过今日送来的丹药带着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不似昨日那般清爽。
抬眼一看,端着丹药进来的婢女颤颤巍巍,连走路都不太稳,但还是强撑着服侍瞳念慈用药。
“公主请用药”
瞳念慈接过驻颜丹,生吞了下去。接着开始仔细打量面前跪着的人。
只见原本雪白无瑕的地毯上被浸染了婢女膝盖上的血痕,显得格外刺眼。
瞳念慈顿时心里有种忏愧,不会是自己连累她的吧!这大冷天挨了一身打还要在雪地里跪着,不要命啦。
“你就是秋月?”
“奴婢在”
“不必跪了,起来吧。”
说着瞳念慈跑到另一侧找出伤药,作势要去扶她。可这般举措反而把秋月吓得更加不知所措,头磕在地上不肯起来。
“罢了,你出去喊春芳进来。昨日之罚就当过去了,回去养伤吧。”
“奴婢谢公主大恩!”
秋月又磕了个头,一瘸一拐地退了出去。
春芳接着就从外头进来,毕恭毕敬的跪在瞳念慈面前,“公主有何吩咐?”
“你去送份伤药给秋月,叮嘱这几天让她好好养伤。”
“是,公主大恩奴婢没齿难忘。”
春芳也磕了个头,拿了伤药开心的走了。她和秋月情同姐妹,之前在公主面前啜泣也是为了给秋月求情。虽然公主自浅川落水一难之后记忆全失,性情大变,但内里还是好的,肯体恤她们这些下人。只是想到公主即将要和亲,却又忍不住叹息。
她们身为公主的贴身婢女陪嫁丫鬟,与公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