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
瑞德在克莱顿县停留了十天,采购了大量的棉花之后,踏上了前往查尔斯顿的火车。
在他停留的这十天里,瑞德做了不少事情,比如帮助杰拉尔德和爱伦制定了销售棉布的计划。这两口子长到这么大,其实没怎么做过生意,特别是这样需要自己去寻找客源的生意,而恰恰这是瑞德最擅长的。
他给了杰拉尔德许多联系人,帮了这位爱尔兰汉子不少忙,引得对方几乎要和他当场结拜为异性兄弟了。
当然,瑞德果断的拒绝了,并声称这都是为了南方居民能有足够的棉布使用,让对方完全不必放在心上,毕竟他也是南方的一员,理应为了南方的伟大事业做贡献。
除此之外,他还参与了斯嘉丽和爱伦的“沼泽地隐蔽计划”,并且提出了不少有用的建议。
比如沼泽地潮湿,地窖是不合时宜的,不如选几颗隐蔽的大树,造上几个树屋存放物资来的更好。再比如大部分黑奴是藏不住话的,这些物资的收集存放,最好还是由可靠的人选来操作,不可大张旗鼓等等。
爱伦不得不承认,瑞德的考虑都是必要的,并且因此修改了她的计划。
除此之外,爱伦也觉得瑞德如今颇有可取之处了,最起码他行动力很强,对待斯嘉丽也足够热心大方。就是他身上的浪子气息,还是叫爱伦有些不安,觉得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实在是太过不稳妥了。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爱伦才明白了她的父亲罗毕拉德先生,以及两个姐姐从前狠心阻断她和菲利普的事情。
谁家的姊妹长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妹妹,嫁给那样一个漂泊无依的浪子呢?更何况,菲利普他甚至还很花心,想到当初他和女支女之间的种种,爱伦现在都还有痛彻心扉的感觉。
爱伦在心里暗暗叹气,菲利普去世的太及时太早了,而她那时候又太年轻太顺遂,以至于她心中镌刻的痕迹,直到如今都无法消磨。
不过好在,瑞德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再次求婚,在刷满了奥哈拉家的好感度后,他再次扬帆起航了。
这个行为,又为他赢得了有分寸的夸奖,更叫爱伦和杰拉尔德满意了。
斯嘉丽对此感触不深,她能敏锐地感觉到小伙子们的追求和偏爱,可在瑞德身上却总是不够自信。上辈子被打击的太狠,对方甚至几次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撒手离开,斯嘉丽虽然觉得对方或许爱她,可却不敢多么全身心的依赖信任他了。
瑞德丝毫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追妻之路上最大的敌人,居然是上辈子的自己。
当然,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1861年的冬季,就在大家的忙碌中过去了。
所有的庄园主都在加大生产,他们源源不断的往前线输送各种肉蛋禽奶,还有各式各样的手工品,牲畜钱财等等。
奥哈拉庄园因为有个小型的纺织厂,所有他家在手工品方面的供应就少了许多,改为了棉布、绷带以及灰色的军装布料等。这些捐出去的部分,几乎占了纺织厂一半的额度,而且是一分钱回报都没有的,叫斯嘉丽心疼的几乎滴血了。
一个望不见前途的无底洞,可偏偏还有那么多人,义无反顾的往里砸钱!
啊,我们真是一群蠢货,斯嘉丽在心中哀嚎。
那群该死的战争贩子,他们绝对没有安好心,就是要把南方的财富搜刮干净,叫南方的男人们死光了才开心!
斯嘉丽的暴躁无处言说,甚至连爱伦都还在无私的奉献,即便她已经从斯嘉丽的口中得知,南方这场战斗是一定会输的,而且输的惨不忍睹。
爱伦见女儿整日躁动不安,不得不找了个时机安抚她:“斯嘉丽亲爱的,你是在担忧什么呢?”
斯嘉丽把脸埋在爱伦宽大的裙摆里,嗅着那股熟悉的柠檬草香味,慢吞吞地说道:“妈妈,我不明白,为什么打仗需要付出那么多东西,美金、牲畜、地里的庄稼、甚至是家家户户的儿子丈夫……付出了这么多,最后还是要输的,为什么大家还如此狂热呢?”
爱伦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低声道:“斯嘉丽,我们生于斯,长于斯,也将和你的两个弟弟一起,被埋葬在塔拉的松树林里,其他人家也是一样的。”
“这片红土地有他们的祖辈,有他们的现在,还即将埋葬他们的未来,谁能不为之战斗到最后一刻呢?更何况,照着如今的迹象来看,邦联的军队远远比北佬的要强呢,谁能认为咱们的小伙子们会输呢?”
“这些钱财、马匹、牲畜、物资,诚然是大家无偿捐赠出去的,但是使用他们的人,不也是咱们的兄弟亲人吗?而且大部分人的想法,等到战争结束之后,我们大可以再成倍的赚回来,只要有土地和黑奴,钱财是很容易被聚集的事情。”
斯嘉丽喃喃道:“但是黑奴是保不住,土地也会被征收巨额的税金,即便能保住土地,它也会很快被松树苗占领的。这一切,都是毫无意义又极其愚蠢的。”
爱伦深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