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青烟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善言辞的她讷讷地开始安慰哭泣的江春晓。她听不懂那个少年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春晓自从见到她以后一直对她很好，肯定不会害她。

她轻轻拍着江春晓的后背，如黄鹂般动听的声音说着轻柔的话语，一句一句响在江春晓的耳边。

江春晓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绿，最终变得黑紫，双眼瞪得像铜铃。她一把推开了在她身后的江春晓，像疯子一样冲到屋门前一把拉开房门。

她的脚步被守在门外的花孔雀拦住了，她眼睁睁看着花孔雀仔仔细细地观察了她的双眼，最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她放了过去。

江春晓泪流得更加凶了。

她不顾一切地向前冲，直接冲回了自己的卧房，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径直将自己埋在了床上。

想到方才被桃蓁按住时的不能动弹，再想到被花孔雀拦住时的毫无反抗之力的自己，她的泪汹涌如河流。

桃蓁站在原地旁观了一切，直到哭声再也听不见才狠狠剜了云景一眼。就算她知道云景这样的话语刺激是最快速的方法，虽然她也看出了这些人隐隐以江春晓为首，但是怎么能这么对待可爱的小姑娘呢。

稍微多给她点时间，她也能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人劝服。

云景妖娆地笑着，配上脸上那终于画好的蓝紫色妖异眼妆，活脱脱就是一副花魁的模样：“你不是着急回天一学府准备中期考核吗？”

桃蓁眨巴着眼睛，诶，竟然是为了她。

“难道不是。”

“是是是，肯定是越快越好。”

桃蓁转过头去继续教那些仍处在茫然状态的小姑娘如何画出完美的眼妆，这些女孩子年纪都不大，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可怕地方，即将前往未知但是痛苦的未来，她们正在最不知所措的状态。

这种时候，最是需要一个人来告诉她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哪怕只是带着他们研究妆面，研究这种有些人告诉她们不应该研究的东西。

只是需要一些事情来让自己烦乱的心绪变得逐渐平静，认真干什么都能起到类似的效果。

不是每个能被凤主看上扔进旖月楼的人都有着和江春晓类似的出身，大部分人不过是出生在普通的家庭，拥有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去，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不知道多少时光，一朝醒来却面对一些她们完全不能理解的生死抉择。

甚至其中有些人都无法凭借自己，在江春晓和云景之间选出个高低。

比如青烟，就不是特别理解。她年岁不大，只在风尘之地沉沦了数年而已，尚没有锻炼出和花魁姐姐一样的精明，平日里还处在会被老鸨打骂的生存状态。

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最好理解的便是，如果学会这个看上去很漂亮的眼妆，就能离开这里回去休息。

听话，是她一贯的好习惯。

善良，也是她尚未磨灭的好习惯。

青烟在花魁姐姐身边跟久了本就学了些化妆方法，此时也很快便在桃蓁的指导下完成了自己的作业，她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离开，而是帮着桃蓁继续指导其他的姐妹，很快，所有人都在眼睛上画上了艳丽的妆容，因为惴惴不安而黯淡的气色一扫而空。

花孔雀走进屋时看到这么一堆漂亮的小姑娘，整个人在门口愣怔了半晌。她在心底啧啧称奇，虽然这旖月楼关了数年，但数年前旖月楼还开着的时候新人就是由她来带。

这么配合的可是少见。

也许是这样的配合给她省了不少事，花孔雀的神色都变得温和了不少。

“这就对了嘛，天天想着争啊斗啊能有什么结果？就你们这些人，别说凤主了，我一个指头就能捏死，还想斗？老老实实接受这一切，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将来才更容易获得客人的怜惜。这运气好啊说不定还有人愿意带你们离开。”

她看着下面一堆面色精神但是神情黯淡的小姑娘，觉得人家这么配合她也不好逼太紧：“好了，今天的修习就到此为止，剩下的也都取消，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别让我再看到这幅死样子，都记住了吗？”

零零星星的几声应答之后陆续有人往外走，没过多久，偌大的屋宇中就只剩下了一个垂头丧气的小姑娘和一个对小姑娘怜惜万分的俊俏少年。

她看见小姑娘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教习，这才上午，今天什么都不学吗？”

“你还挺失望？”花孔雀语气诧异，还从没见过上赶着要学这些“色艺”的。

桃蓁用力地点了点头，她自己的技能储备没有那么够用：“比如，一个月后，我们难道不需要跳个舞唱个歌弹个琴吗？就一个月，时间本就不够用，再休一天太奢侈了。”

花孔雀忍不住笑了，这小姑娘，确实拎得清。总有些人幻象自己可以因为什么都不会最终当个小丫鬟逃过一劫，怎么可能，只会被更随意的对待而已。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