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途中的消息
有了云勇的保证,行雨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
她绝非不愿意云勇上战场,只是云勇自从脑袋受过伤,虽然王妃已经帮着医治过几次,却也只能缓解他时常头疼的病症,脑子反应能力,依旧是比常人弱些。
战场上刀剑无情,此去,只怕很难能顺利回来。
她还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
不同于一行人路上的风平浪静,几乎是几人外加随行隐藏护卫的暗卫刚出漠北范围,战事在聊城彻底爆发。
聊城易守难攻,地理位置是兵家必争之地。
也是为什么漠北军撤下来之后,第一战,选择聊城。
其实姜晼晚对军事方面的了解,最多在于现代化军事战争的皮毛,当年学选修课的时候,也是不怎么开窍,勉强能不打瞌睡,已经是最大的毅力。
对于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了解仅仅在于孙子兵法和影视剧之类。
即便如此,她也能想想的出,让疲于征战,缺乏补给的漠北军,去争夺聊城,绝非易事。
果然不出她所料。
姜晼晚一行人,踏着夕阳的微光,缓缓行至淮河之畔,河面波光粼粼,映照着他们凝重而复杂的神色。
队伍中的气氛因着时不时传来只言片语的聊城战事消息而显得格外沉闷。
酒肆。
商队的领队,一位风霜满面的老者,声音低沉而有力地向众人讲述起那远方战场的残酷景象。
“聊城之战,真可谓是血染战袍,白骨遍野。新帝陛下,为了守护这片河山,几乎是将周遭能调遣的每一支兵马都派遣到了前线,誓要与叛军决一死战。”
老者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对战争残酷的无奈。
“你们可知,那聊城城头,二十九日的战火连天,昼夜不息。每一块砖石,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战士们的鲜血与汗水。直至镇北军的铁骑如雷鸣般踏至,与漠北军并肩作战,才终于在那片焦土之上,险胜。”
姜晼晚闻言,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时空,看到那场惊心动魄的战役。
她的心中既有对将士们英勇无畏的敬佩,也有对无辜百姓遭受战火荼毒的哀痛。
“而聊城大捷之后,叛军士气如虹,两军乘胜追击,竟是一鼓作气,接连攻克了周边的五座城池,新帝布置的防线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塌,民心也因此大振。”
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早就从哪里遭灾,哪里贪官不作为,变成叛军今日攻占了哪些城池。
“要说这叛军,其行为举止着实令人费解,他们行军之处,非但未留下烧杀抢掠的恶名,反倒是传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正义之气。沿途百姓口中的他们,仿佛是为了打着为了百姓生计的理由挺身而出,那份起兵的缘由,任凭谁能发出一句声讨。据说,那些被他们攻下的城池,若是有年满及冠、心怀壮志的儿郎,皆被慷慨激昂的言辞所感召,纷纷自愿加入这支队伍,誓要共赴国难,保家卫国。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连平日里隐匿山林、以劫掠为生的土匪,也有几窝被其感召,纷纷放下屠刀,响应号召,投入军中。”
眼前夸夸其谈的中年男子,脸颊已泛红,双眼微眯,显然是酒意上涌,言辞间愈发慷慨激昂。
他手舞足蹈,试图将每一个细节都描绘得淋漓尽致,却未察觉到自己声音的逐渐提高,已引起了周围人的侧目。
这时,一位同行人,面容焦急,连忙伸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低语相劝:“于兄,你快些收敛些声息吧。此地虽非繁华市井,却也难保没有耳目混杂其间。你我之言,若是不慎落入有心人之耳,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招来祸端。我们身在乱世,还是谨慎为妙啊!”
言罢,他还不忘四处张望,生怕自己的话语也已传得太远。
“无妨。说是叛军,左右不过是他们肖家的三兄弟争权夺利。整个北盛,谁人不谈论,无论谁胜了,百姓左不过都是一样的苦日子!”
“唉,于兄这话算说到裉节上了。本来就世道多艰,如今战乱加天灾。咱们平头百姓,可不就是认命的份儿。若是有个能体会民生疾苦的赢了,也算是幸运。”
“哈哈哈,老弟,想不到你这把年纪,竟还如此天真。无论肖家谁赢,想那肖家子弟,自幼生于钟鸣鼎食之家,锦衣华服,玉盘珍馐,他们的世界或许广阔无垠,却也可能因此而隔绝了尘世的烟火气。他们怎会轻易知晓,那田间地头的汗水与泪水交织的辛劳,那市井小巷中百姓为了一日三餐奔波的艰辛?这些,是那些高墙深院中的皇子们,怎的知道什么是民生疾苦?”
姜晼晚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她不言不语,那份从容与淡然,仿佛是对世间一切误解与偏见的最好回应。
她的心中,有着比言语更深沉的信念……她相信,肖昱浩,在经历了此番磨砺之后,定能更加深刻地理解民间疾苦,以更加坚忍不拔的意志,励精图治,为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