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李景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笑了笑:“走吧,蜚音,一起罢?”
祝榆先颔首:“好。”
他们走后,祝霞非就看向许持盈,兴冲冲问道:“阿蝉,方才六皇子身边那位,就是程家公子吗?”
许持盈起身来:“祝姑娘慢慢玩,我有些不适,失陪了。”
说完,她就转身离场,俢瑶跟紧其后。
不少人盯着祝霞非指指点点,她唰的一下,脸色涨得通红,垂眸喝茶的瞬间,她眼底涌起一股恶毒之色,再抬眸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哥哥娶了许持盈,她一定会让这个贱女人付出代价。
她发誓。
击鞠赛是第二日才会开场,来参赛的人,要宿在宴西园。
夜色袭来。
俢瑶打了个哈气,拍了拍许持盈的肩膀:“我的好阿婵,你明日可别再像今日这般,那样咄咄逼人了。”
许持盈:“看我心情。”
她想起白日的时候,程恕穿的那身衣裳,心里就很难受。
程云谏最喜红袍,他常常骑着黑马,一身红袍,束高黑发,打马过桥头,或是与朋友们勾肩搭背,在闹市里并辔而行。
可如今,他衣着素淡,看不见往昔的半分影子。
“阿婵。”俢瑶语重心长劝道:“祝家如今日渐崛起,不能闹得太僵了。”
许持盈看向她,问:“瑶瑶,那你说,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父亲将我当做报恩的礼品,送给祝家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所以她现在都与许父处于僵持的状态中。
“可是你这样闹,也无济于事啊。”俢瑶颇为头疼:“只会让事情越来越不好看。”
“那就不好看。”许持盈冷笑一声:“想让我一个人难受?没门儿,要难受大家一起难受。”
俢瑶离开后,许持盈抱膝坐在床头发呆,直到夜色浓郁时,她才趟进锦被,沉沉睡去。
夜色愈发浓郁,宴西园里静悄悄的。
外边儿的风呼呼的吹,有点吵。
许持盈睡得并不安稳,她忽然惊醒,却见床头立着一人。
她立马坐了起来,借着外边儿檐下灯笼的光,看清了来人面容,她睁大了眼,惊讶道:“程云谏?”
程恕看着她,倏地发笑:“当真要成亲了?”
“我来献上贺礼。”
他慢悠悠地拿出一把匕首,对准自己另一只手的小指,语气平静,却还是翻涌着疯狂的偏执和痴迷:“这根手指奉上为礼,你觉得如何?”
许持盈脸色发白,她攥紧锦被,看着站在床边的人,强忍着惧意,道:“程恕,你这是做什么?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还故意来吓我。”
程恕看着她,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件事。
彼时,他们尚且年幼,很多时候都不知道妥协让步,常常为了一点小事吵架。
“今日那薛家公子让你吃糕点,你就吃了?”十八岁的程恕红袍加身,乌发高束,齐眉勒着一根双鹤游云刻丝抹额,灼灼如华的眉目,此刻含着几分恼意。
许持盈一脸不可置信:“程云谏,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他是双双的哥哥,我正巧饿了,吃一点他的糕点又怎么了?”
程恕怒极反笑:“好,好,好。说得好,那你便去吃他的糕点罢!是我小题大做,是我无理取闹!”
“我晓得,你最爱那等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似我这般的人,如何能入大小姐的眼?”
许持盈也恼极了:“你这是什么话?故意气我是不是?倘若不是,明日我就让薛家公子来提亲!到时你肠子悔青了都无济于事!”
后来,他气急,拂袖离去。
傍晚,他无心膳食,正躺在床上生闷气,窗子那处突然传来声音,他忽然心跳得很快,上前去打开了窗。
一只雪白的猫儿正无措地蹲在窗沿处,它脖间套了一根绳索,绳索上粘着两条纸,上面有稚嫩青涩的字眼——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程恕伸手撕下那两条纸,别扭开口:“酸不酸啊,还写诗,真是幼稚。”
他看上去非常嫌弃,实际嘴角却翘得老高,还小心翼翼的将纸条放入胸膛处,眉开眼笑。
...
程恕冷静下来,看着惊疑不定的许持盈,他手腕翻转,将匕首藏进衣袖中,又毫无防备击中许持盈的后颈穴道,让她陷入了昏睡。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然,见君子非初,可还欢喜?
他站在床边看了许久,直至夜色渐浓,才悄无声息离开。
翌日。
修瑶看着许持盈,狐疑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怎么瞧你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许持盈用手炉抵着下巴,恹恹道:“不妨事,你不用担心。”
修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