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不撒谎就浑身难受的病吗?
眼看着沈易,抿唇出声: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我家里的事儿吧?”
沈易其实不是有意揭他伤疤,有些事儿纵使过去了再多年,或许都是一个跨不过去的坎,他看了看江砚,忽然有些不忍,却还是点点头:
“嗯,你现在想说就说,不想说也没关系。”
江砚微微浅淡地笑了一下: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我爸是缉毒警,我9岁的时候他就失踪了。”
沈易一愣:
“失踪了?”
缉毒警失踪意味着什么他清楚。
江砚重新靠回了床头,声音平缓地出声:
“嗯,那个时候我还小,只知道我爸出事儿了,我妈那段时间总是在哭,后来有很多警察到了我家,拿了一个盒子,说是我爸的遗物,再后来我爸就成了烈士,葬在了烈士公墓,我妈是医生,心外科,我大四的时候她出车祸也去世了。
你今天上午看到的宋姨,是我爸同事孟叔叔的妻子,也是我高中的教导主任,现在是十五中的副校长,小的时候,我爸和我妈一个比一个忙,两个人不是值班上夜班就是加班,那个时候我家和孟叔叔就在一个小区,我经常去他们家蹭饭。”
沈易不知道怎么安慰江砚,只能干巴巴出声:
“真是教导主任吗?今早我看着她的背影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压迫感,果然全世界的教导主任气质都是相似的。”
江砚笑了:
“是啊,宋姨很厉害的,小的时候我最怕她了。”
“嗯,你是好学生,好学生哪有不怕教导主任的。”
沈易其实不是个很会安慰人的人,只能顾左右而言他,但是脸上那又想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倒是让江砚心里觉得暖又觉得有些好笑:
“你要是想安慰我可以说的。”
沈易搓了搓手:
“你爸是个英雄,虽然他没有陪你很久,但是...哎,我这人也不是太会说话,就是,就是他虽然...”
他组织了半天语言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江砚微微抿唇,深深吸了一口气仰头将那股酸涩压下去开口:
“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其实小的时候我怨过我爸,怨他为什么总加班不着家,为什么总是让我妈担心,但是后来我大了,知道了这就是他的选择,总有些人会为了自己的信仰和坚持选择最危险的道路,只是这个人恰巧是我爸。”
沈易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他们之所以能站在天空下和平安定地沐浴阳光,就是因为有那么一群人背光而行,用鲜血和生命守护了他们享受阳光的权力。
他抬头就看到了江砚眼底隐隐闪烁的水光,他没有说什么,而是站起身双手抱住了他,拍了拍他的后背:
“你有这样的父亲真是一件骄傲的事儿。”
江砚顿了一下回抱住了他,任由在这一瞬间卸下铠甲,将脆弱的一面示人。
门口林城偷偷透过门缝看,瞬间就捕捉到了这一幕,他立刻捂住了嘴,睁大了眼睛,然后关上了门,他就说嘛,江砚这次一定得好好谢谢他。
半晌屋里的两人才分开,沈易多少还有点儿尴尬,摸了摸鼻子,说服自己男人之间安慰的抱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那你现在成为警察是不是就是网上说的那种警号重启?”
江砚点了点头:
“是,我现在用的就是我爸当年的警号。”
沈易忍不住有些感慨:
“没想到我在现实生活中还碰到了重启警号的烈士子弟,你说你妈妈在你大学的时候去世的,她也支持你去做警察吗?”
其实哪怕江妈妈不支持也是人之常情,江砚笑了一下:
“我现在都记得我小时候我爸妈吵了一架,原因就是我爸要让我长大当警察,说男孩子就要报效祖国,而我妈非要让我当医生,而且还要和她一样当心外科医生,说心外科是手术刀上的璀璨明珠,最后谁也没能说服谁,就打起来了。
我高中报志愿的时候我妈还提起了这个事儿,她说她不拦着我当警察,但是不希望我再做缉毒警了,我也理解她的担心,所以最后我没报刑侦专业也没报医学院,折中选了法医,毕业后考了警察。”
沈易忍不住笑了:
“你还真别说,这还真是一种折中的办法,想不到你竟然是因为这个选的法医,难怪学艺不精,伤口都这样了还只吃消炎药。”
江砚...
林城接到了个电话,看了一眼屋内的方向,算了,小子,再帮你一次,屋里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就见林城推门进来:
“江砚,市局打电话有点儿事儿,我得过去一趟。”
江砚立刻看了过来:
“怎么了?是有新线索了?”
“嗯,说是排查警情有发现,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