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密云掠过天空，绿茵茵的高尔夫球场上，球童弯着腰忙碌，头上帽子统一纹着黑金盾牌族徽。

陆氏为了庆祝老爷子病转好，顺带联络家族感情，举行了一次家庭活动。

陆泰肥大的肚腩兜不住西服衬衫，跟拍摄影师只好伏在地上调整角度，拉高他的身形。

“良好的家庭氛围，才会坚定股民的信心。”

“对吗？陆律！”

高高击起的圆球一跃而上，腾飞空中。

周围人眼神有意无意关注过来。

陆律单手插兜的手抽了出来，漫不经心理了下自己的领口，没有心思配合他的“家庭和睦”摆拍。

“我们在一页户口本上吗？”

“啪！”远处棒球从半空中坠落，陆泰摔了高尔夫球拍，扭头就扯着嗓子告状陆老爷子：

“你看看你看看！爸！你这好孙子什么态度！热脸贴冷屁股，我真贱啊！”

陆鸿依旧打圆场，宽厚道：“二哥，最近大哥……日子，要到了，他心情难免不好，工作压力又大……”

“就你菩萨！乐山大佛走开，你坐那！”陆泰斜眼冷嘲。

气氛沉默了会。

陆老爷子看着逐渐陆律走远的背影，扶着轮椅的手用了几分劲，叹了口气。

陆泰图穷匕见，他今天一个长辈给陆律姿态放低，都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

拉过一旁哪哪不舒服的陆安，推他一把：“快，给你爷爷讲讲你这次商业模拟大赛获奖的具体情况。”

陆安马上就流利背出了准备好的稿子，前面都很好，有理有据，引得陆老爷子频频点头。

结尾几句：“这是一次非常难忘的经历，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博士五年，我终于……”

周围人悚然侧目。

陆安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劲了，当场哑住，脸色涨红，如卡住脖子的呆头鹅，缩缩脑袋，挪到了陆泰身侧。

“哈哈哈！”

陆宝珠，陆泰的长女，笑出了声，她那不成器的弟弟才大三，哪里来的研究生博士经历，铁定是买的比赛荣誉。

“闭嘴！”陆泰一个巴掌就扬起来，陆宝珠的嘴角维持不住了，本就失望的心，又凉了半截——

儿子吃屎都是好的，女儿的一切努力都是笑话！

陆老爷子的表情变化莫测，很是难看。

恨铁不成钢望着陆安，沧桑道：“可以差一点。”

“也可以欺骗我。”

“但你不能让我发现！”

“懂吗？”

陆安一个劲点头，不敢看亲爹的黑脸。

“算了！”陆老爷子最看不得唯唯诺诺的姿态，让人推他离开。

人走远后，陆泰对陆宝珠横眉冷竖：

“滚回家！过几天给你找个人嫁了！拎不清的家伙，你弟弟没表现好，不补救一下就算了，怎么笑出来的？”

陆泰气的破口大骂，被陆鸿拉住道：“孩子都大了，你要尊重他们！”

陆宝珠忍着泪跑了。

“少给我老好人！看你比看陆律还气！”

“窝囊废！老婆跑了，儿子不回家！你还有脸管我教育孩子了？！”陆泰甩开陆鸿。

偌大球场，只留下陆鸿呆在原地，微风蹿进他的裤脚，眼镜下的神色不明。

窗户关上。

回到楼上的陆律，手中红酒杯壁跳跃着日暮迟光，将球场的争吵尽收眼底。

这就是他“和谐坚韧创造激情”祖训的，家。

“泼天富贵，不如温饱之家。”

……

是夜，高端私人会所。

陆律和几个算的上的朋友打桥牌，范延捧着法律书在那背。

陆律起身上洗手间，回来正要推门的时候，屋内争吵不修，硝烟从门缝蔓延出来。

“小延子，你这装模做样的过了，真当自己小太监呢？”

“回家学去！舔的脸都不要了！你哥给你股份了？”

“我！看不起谁呢！我要过法考！反正我不会打牌，看不懂不会玩，无聊看点法条，妨碍你了？”

“哟哟哟！演啥呀！骗骗陆总就好了！别骗哥们几个了，我们也不喜欢打牌，这不也迎合陆总，舔着脸当陪玩吗？”

“你不能踩着我们上去知道不？一会人回来，书放下！不会玩，可以学呀！”

“有病吧！不喜欢玩牌就玩别的！谁更装呀？！亏我哥把你们当朋友！”

“给老子放尊重点！你算那根葱！我装？陆律他不也装的很吗？”

室内气氛几乎达到沸点，座椅碰撞激烈异常。

陆律面无表情，推门而入。

……

木林便利店。

黯淡的霓虹灯牌闪烁，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