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眨眼的工夫，传送阵就将他们送回了庄园附近的山脚下。

明浮卿命令艾斯神殿去领罚。

艾斯领命，它看向原葵，【团长大人对大祭司……】

明浮卿冷冷地说，“艾斯，你是聪明的，不然也不会想到将她带回龙岛，为你的龙王顺利完成传承，聪明的龙应该做聪明的事。神殿的大祭司初葵，十五年前已经死在嘉玄关的战场上，不要惦记着一个永远都回不来的人。她现在的名字是原葵，一个没有任何元素亲和力的人，她不是那个光辉灿烂的大祭司。”

艾斯还想说什么，却被明浮卿一个传送阵送走了。

瞬息之间，明浮卿回到了原葵的房间，把原葵轻轻地放到床上，细细地为她掖好被子。

明浮卿俯下身，温柔而仔细地端详着原葵，她变回了原来的相貌，和她出现在世界圣树幻象里的模样截然不同，是初葵的容貌，真是好久不见了。

明浮卿伸出手指，如蜂蝶落在花朵上的轻柔，他点着原葵浓密修长睫毛，一根一根地数着，这是他第二次数她的眼睫毛了，第一次是在十六年前澧艳朦胧的夜晚，那是他们唯一一次躺在同一张床上，她安静地睡在他的身边。

初葵死去的时候，他的心脏骤然发痛，好像有一千根锋利的长针，同时扎进他的心脏里，把他的胸口扎得支离破碎鲜血淋漓，疼得他的五脏六腑不断痉挛扭绞，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而原本一直安静睡觉的初昭，也突然放声大哭，不管怎么哄，都停不下来。

神殿哀悼的钟声响起，白鸽展翅漫天飞舞，她阵亡的消息随着嘉玄关的大捷一并传来。

有人哭泣，有人欢笑，只有他抱着初昭呆滞地站着，不愿意接受事实，任由浅金色的长发褪变成银白色。

他不相信初葵真的死去，纵然初葵会不要他，但她不会心狠抛弃初昭。这是她的孩子，是她期盼不已的孩子，她为了初昭能够顺利降生，在前线最忙碌的时候，每晚都连开数个传送阵回来，吹笛引导安抚初昭体内光暗两种因为互斥而暴动不已的元素，她为了初昭种下了一个庄园的向日葵，每一株向日葵里，都注入了满满的光元素……

所以，他想要初葵回来，于是他用了一个又一个禁忌的术法，开启了一道又一道不应该出现的门。

前任教皇初言和他爆发争吵，指责他偏执入魔，毫无人性，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能下手，和深渊里的怪物没有两样，她不想初昭在他的手下成长，决意带走初昭由初家抚养。最后给他留下一句，初葵并未与他签订婚姻契约，所以即便他为初葵生下初昭，初家也不会承认他的身份。

他根本不在意初言是否承认他的身份，只要初葵能够回来，一切都不重要。至于初昭，如果只是用一节骨头、一块血肉换回一个母亲，想必他也是愿意的。

可是初葵没有回来，他穷尽所知的办法，都找不到一点关于她的消息。

深渊的意识在他的耳边不停地蛊惑，世界之外还有世界，初葵不在这个世界里，并不意味着她不在其他的世界，只要他愿意与深渊混沌融为一体，就能杀上神域，撕开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虚空裂缝，找到初葵。

他心动过，召唤了深渊的领主出来，可深渊的东西过于贪婪愚蠢，没有足够的力量，却有着狂大的欲望，根本没有一点儿的用处，说是废物都侮辱了废物两个字。

暗元素在他的指间跳跃，他在想，为什么要依赖着无用的深渊呢，他照样可以杀上神域，撕开世界与世界之间的虚空裂缝。

那时初葵的父亲捧着一个精致的木箱找到了他，说初昭跑进了初葵的房间，不小心触碰到了一个隐秘的法阵，法阵里出现了一个箱子。

木箱子有两层，一层放着一圈精致的宝石银箍，一层放着一条亮灿灿的宝石项链，与其说宝石的光彩像是世界圣树散发出来的璀璨辉光，不如说就是世界圣树的圣光。

而世间唯一能够凝结世界圣树光辉的人，只有初葵。

初葵的父亲说，他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初葵为什么会做这些，她其实并不擅长珠宝的制作工艺，但是银箍和项链即便没有镶嵌宝石，拿到拍卖场上，也会因为精致熟练的工艺设计拍出高价。

最后，初葵的父亲把箱子推到他面前，说，“可以看得出，初葵在做它们的时候，花费了很多的心血精力，应该是想要送出去的，我不知道她到底想送给谁，可我觉得你戴起来，很合适。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像个没有教养的人，在没有和你签订婚姻契约，就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明明她平时那么乖巧懂事。我一直以为等战争结束了，她会给你解释她的所作所为，可惜她不能回来和你解释了。”

“到底是初葵做错了事情，是我们没有管教好她，你对她有心中有恨，对我们有怨，是理所当然的。家主的话没有经过思量就说出口，完全没有问过你的感受，我在这里替她向你说一声对不起。但初昭毕竟是你的儿子，血浓于水，还希望你有时间多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