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驿站内。

“初到云州，本官少不得多方应酬，我也需要摸一下云州官场的底，所以……”范仪顿了一下，继续道：“你准备从什么地方开始查？”

“我打算先去找一下迷月司在云州的暗子。”叶红菱说。

“不先看看案发现场？”范仪皱眉道。

“案发现场在那儿也跑不掉，先看看暗子有没有一些线索提供。”

“这样也好。”

“那卑职就先告退了。”

“师姐等等我，我也要去！”李晓欢扯住叶红菱衣角。

“撒开！”

“就不！”

范仪脸一黑，头疼道：“你跟我去会会云州官场吧，别跟去捣乱了。”

“范老头，你针对我？”李晓欢有些气愤，随即上去数落起了范仪。

唉，可怜的范大人你先顶住，叶红菱后退一步，趁李晓欢和范仪纠缠之时，拔腿就跑。

迷月司在如意关的暗子居住在贫民区，倒不是经费不够，只是这名暗子习惯在贫民区生活。

叶红菱控制着马速，手捧着如意关堪舆图，前往如意关东部的贫民区。

迷月司的暗子名叫周凯，住在黑水街，这里全是低矮的瓦房，虽说是贫民区，但是没有意想之中的脏乱差，反而街道十分干净整洁。

转过两个街角，叶红菱来到了周凯房前，只见一排兵卒立于门前，周围不断有人指指点点。

叶红菱心中咯噔一声，立刻上前亮出身份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兵卒看过令牌却并不回答叶红菱的话，依旧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太没礼貌了吧？”叶红菱不悦道。

“你们迷月司的暗子已经死了，今天早上被人灭口。”一道低沉的男声在叶红菱耳后响起，声线中带着几分冰冷。

叶红菱闻声回头，迎上宁泽曦的深邃的眸子，似乎能感受到对方眼神中的玩味，相距如此近的距离，脸上还能感知对方呼出的温热气息。

叶红菱面色一红，后退一步道：“见过宁指挥使。”

“哦？你见过我？”宁泽曦眉毛一挑。

“没有，我猜出来的。”叶红菱嘴角一撇，就你穿那身狐裘，价值连城，生怕别人看不见你有钱似的，尽显摆，再加上这些士兵和周围百姓对你的态度，猜不出你的身份就有鬼了！

“你就是林一隅的弟子吧？你师尊让我好好……关照你。”说到这句话时，宁泽曦的眼色有些古怪。

“那就多谢指挥使大人了，可以让我进去看看周凯的尸体吗？”叶红菱避开这个问题。

“当然。”宁泽曦点点头。

周凯的家里没有多余的家具，只有简单的两把椅子，此刻周凯就躺在椅子上，双眼凸出，脖子中一条细长的血缝，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不断冲刷着人的神经。

叶红菱环顾四周，屋子中能翻的全部被翻了一遍，凶手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宁大人，你们是如何这么短的时间知道这里发生了命案，而且周凯的武功在迷月司能排上前十，能被人一剑封喉，这样的高手，在云州，应该不多。”叶红菱转身问道。

“你怀疑我？”宁泽曦轻笑一声。

“不敢，只是我奉旨查案，担心下一个被灭口的是我，按照大齐的规矩，巡抚巡视期间，指挥使应该交出兵权，所以宁大人接下来的时间应该比较空闲，那么我想请宁大人保护我的安危，配合我查案，如何？”

宁泽曦一愣，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随即微笑道：“那当然。”

“正好，肚子有些饿了，吃饭去吧。”叶红菱提议。

“可以，那么去我府上吧，我府上的厨子做的一手云州的特色菜，保管叶姑娘满意。”

“不用那么麻烦了，就在附近吃就好了。”叶红菱并不打算去。

宁泽曦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但很快被压抑了下去，微笑道：“就听叶姑娘的。”

短短的一瞬，却被叶红菱捕捉到，观察他人的神色，也是迷月司必修课之一。

他有洁癖？想起来时街道干干净净的，应该也是他干的吧，堂堂一个都指挥使，还要管扫街的事，果然是有洁癖。

……

二人行走在并不宽敞的小巷，沿途的建筑尽显云州特色，白墙黛瓦，街道两旁种着蓝花楹，繁花似锦。

“这花儿真好看。”叶红菱感慨。

“这叫蓝花楹，我亲手种下的。”宁泽曦笑道。

叶红菱惊讶问道：“全城的都是？”

“当然，如果我不是出身武将世家，也许我会开一间花店。”阳光透过蓝色的花瓣照印在宁泽曦的脸庞，罕见地露出了碧波般清澈的眼神。

话语间，二人来到一家酒楼，店内生意还算火爆，但来吃饭的百姓大多数穿着黄色的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