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进宫
夏夜子时,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三皇子牧玄率先发难:
“儿臣状告叶倾嚣张跋扈,肆意欺凌长辈殴打郎君!无法无天!恳请父皇重重降罪,已绝天下妇人忤逆不孝之心!”
“怎么?”年迈的惠帝缓缓开口,桌后锐利的眼神扫过陆宁远脸上伤口:“现在连家务事都需要朕来主持公道吗?”
这是在暗讽他无能,陆宁远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臣惶恐!只是”
“够了!”帝王冷笑道:“听闻老三亲自带兵去了永安侯府,天子脚下如此大动干戈,究竟意欲何为?”
一句状似抱怨的指责一出,吓得素来无法无天的三皇子玄牧急忙跪下。
叶倾趁机开口:
“陛下!臣女自认婚后对姑婆恭敬有理,不曾违逆。永安侯却为休妻另娶将我送上他人床榻,其心甚毒!请陛下为臣女做主!”
“明明是你自己不守妇道,勾引外男至府中苟且,竟还有脸大放厥词!”永安候立即反驳。
叶倾眼中寒光一闪,永安侯府现在全是三皇子的人马,处理个歹人何其容易,打量着死无认证,陆宁远如今自然不认!
“是么?”只见雍朝皇帝缓步立于烛火前,抬头睨视众人,眸中晦暗不明:“适才,宣旨内官正从士兵刀下救出一名男子。”
什么?
证人居然被救了!
三皇子和陆宁远瞬时面色灰暗。
“陛下!”御书房内响起叶倾凛然的声音:“臣女不齿陆宁远如此小人行径,誓不与之鸿案相庄!请陛下准许叶倾休夫!”
休夫?
惠帝大骇,转身怒道:“胡闹!自古岂有女子休夫之理!”
却见叶倾丝毫不惧,言辞凿凿道:
“回禀陛下!永安侯若心有所爱,大可两家和离,叶倾绝无二话!可他却明知女子名节事大,一旦有损便是万劫不复,却依旧设下毒计陷害于我!无非打量我叶家无人,便可任意欺凌!”
谈及叶家,她挺直腰背,声线中不由带了一丝哽咽:“我叶家人宁折不弯,岂可受此大辱!只怕亡父地下有知,亦不能忍!”
饶是铁石心肠如帝王此刻也不禁动容:“休得任性!女子一旦和离便会遭到世人厌弃,更妄论休夫这种惊世骇俗之举!此事何至于此?正所谓流言伤人,今后你只更加艰难,又是何必?”
叶倾闻言不禁面色凄婉:“自古女子身弱,命似浮萍无根,不由自己主宰,一旦嫁人,好坏都需认命。”
“可我偏不!”瘦弱的身体站在帝王身前,叶倾目光如炬!“可我偏不认命!"
“陆宁远不忠不义,为何不能休夫?我叶倾,今日便为天下女子争上一争!”
御书房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半响,惠帝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抬头后已是令人不敢正视的帝王威严:
“宣旨:永安侯陆宁远目无先烈,背信弃义,自今日起,革除一切职务,责令其闭门思过,无事不得外出!”
“臣,遵旨!”
陆宁远不得不领旨谢恩,看似恭敬,实则满腹不忿:他堂堂永安侯,如今却要被篪夺军务,闲赋在家。
一切都是因为叶倾这个该死的贱人!
此时只恨不能将她三刀六动,倒吊起来!
“父皇”三皇子玄牧亦是一脸不满:父皇真是老糊涂了,竟为一届孤女贬斥大臣!
“退下。”帝王语气平淡,却是一言九鼎,勿复驳斥。
正所谓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又有谁敢不从?
牧玄狠狠剐了叶倾一眼,拂袖而去。
他脚程极快,身后陆宁远却一瘸一拐走得艰难:“三皇子,您慢些。”
见四下无人,牧玄忽然转身逼近陆宁远,一脸阴郁:
“你这废物竟敢坏我好事!当初命你迎娶叶倾本就为收服叶家旧部,如今你已失军务,若再降伏不住叶倾。我看,”
他阴测测一笑:“你也没用处了!”
御书房内,惠帝看着静静伫立的叶倾,一时无言。
“休夫一事,兹事体大,朕不能轻易应允。”惠帝开口道:“回去好好当你的永安侯夫人吧。”
叶倾不语,一脸倔强。
圣上今日举动,是安抚也是警告。
一切到此为止,为了天家威仪,她国公之女再不能提休夫一事。
叶倾觉得无比憋屈!
惠帝满脸阴晴不定:“如今正是用人之计,身为叶家女,你应当明白。”
帝王威压,身为叶家女,她不得不开口:“臣女明白!”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她只能照做。
可她不服!
可若是从前,想到这叶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