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顺？顺手牵羊？

姜毓边拆红包边道：“那不能，不问自取是偷，这都是我当着姜军强的面拿回来的。”

她是良民，怎么能干出偷东西的事儿。

那就好，那就好。

孟淑芬怕孩子着急，一时走岔了路，这下放心了，撸起袖子来帮着姜毓一块拆。

红包一共二十多个，封皮都写了名字，有些是同事的，一般五块六块，有些是领导给的，十块二十的都有，还有个别亲戚的，姜毓数了数。

啧，姜军强别看当了主任，大小算是个领导，甭管混的咋样，在亲戚面前也就结婚给随一两块钱的情分。

诶？不是，这儿还有个随了五毛钱的，叫姜军贺。姜毓回想原主记忆，模模糊糊记起这是某个叔爷爷的儿子，按辈分她应该叫对方五叔。

孟淑芬显然也被这个数额逗乐了，“这是故意磕碜姓姜的呢。”

不就是钱少了点？怎么还牵扯到人参公鸡上了？

“看我，你还小呢，自然不懂。”孟淑芬解释，“现在可不像前十几二十年，缺钱或者抠门也不会随五毛，怎么得给人家凑个整，没有两块也得一块，哪儿有随一半儿的啊，不吉利。”

听姥姥细细解释，过去六十年代那会儿，家家都穷，所以随一毛两毛的都有，那是没办法，但按近几年来看，随钱不凑整的真是太少见了。而且，京市这片，甭管城市还是农村，去国营饭店吃婚席，家里难道连一块钱都拿不出？

姜毓点点头，“明白了。”

她把这位名叫姜军贺的五叔重点记了下，看来是跟姜军强有仇。

最后数完钱，一共一百八十三块五。顶渣爹俩多月工资，哈哈哈哈，不错！

就当买工作的利息钱吧。

那头睡着的姜柏不知是耳边听见了姜毓的说话声，还是让姜竹嘴里喃喃“姐姐”给感染了，吧唧吧唧嘴，也同步念了两句“姐”。

姜毓凑过去，照着熟睡的两小只的额头一人亲了一下。

小天使真可爱呀。

......

翌日清晨，姜毓起了个大早，几乎是跟觉少的老两口前后脚。

这是前世养成的习惯，除非是特殊头天晚宴耽误睡眠时间导致起晚，她一般都是五点多起床。这具身体的原主也是，村里一般在鸡叫第一声第二声就跟着开始新的一天了。

身体和灵魂的双重生物钟杜绝了姜毓睡懒觉的可能。

在劝说让她多睡会儿的孟淑芬一脸心疼，“咱家的大姑娘这几年可受苦了呦。”

姜毓洗漱过后直奔厨房，将孟淑芬腌好吊在房梁上的腊肉切下来小小一块，八分瘦二分肥。先是将咸肉切成细小的碎丁，紧接着淘米，连带碎肉一齐放入锅中，加入两小勺豆油，在慢火焖煮熬制约五十分钟后，最后再放进韭菜碎，大概十分钟后大功告成，端锅，揭盖，撒上小葱花。

简单的食材往往只需要简单的烹饪和超高的时间把控技巧。

一股浓浓的肉粥香味霎时间充斥在逼仄的厨房空间内，渐渐的，浓香随着几道缝隙飘入院中。

两间正屋，还在睡觉的舅舅李晟和姜柏姜竹、李晋山正在木椅上看报纸，西屋刚醒了闹着还要睡的男孩，哄孙子乖乖穿衣的张奶奶，这些人纷纷呢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睡觉的缓缓睁眼，都下意识的耸耸鼻尖——

什么东西！怎么香得勾魂！

“呜......哇！”

张奶奶的大孙子被馋哭了。

“奶，我饿！”

咸肉粥被端上木桌，李晟姜柏和姜竹早在闻见香味的时候就飞速的起了床，排排蹲在院子门口的排污道边刷牙洗脸，敷衍了事后一个儿赶一个儿的坐在了桌旁。

只见颜色略微奶黄的肉粥中点点翠绿缀着，香味跟拍花子用的迷药似的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盛上一碗，瓷勺舀上一勺，送在嘴边吹两下，一口吞。肉质增香，韭菜葱花恰到好处的解腻，顺着喉咙到胃里——

哎呀！人生不枉此行啊！

李晟没忍住说了脏话，“他娘的，真特么的香！”

大外甥女昨晚上说的营生肯定能行啊，这手艺还有啥不行的！

孟淑芬掐了他大腿一下，“当着外甥外甥女的面说什么......吃饭堵不住你的嘴！”

倒霉孩子，别再把小孩儿带坏了。

孟姥姥着实想太多，两小只恨不得脸都埋进碗里，哪顾得上听老舅说了什么。

李晋山放下碗，咂吧咂吧嘴，叹道：“舒坦！”想了想，道：“毓毓，你下乡的村里的那个老厨子，还真没准是御厨！”

这做饭的手艺，一般厨师能有这种水平？

他又笑道：“你在这方面真是很有天赋啊。”

大外孙女下乡满打满算还不到三年呢，人家时不时的指教就能学成这样——那是老天爷追着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