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里逃生,再见花魁
颜川昏迷整整一天一夜。
昏迷中,依稀能听到周掌柜的斥骂声,夹杂着李二牛诚恳的求情声。
这些声音像是隔了一座山,时断时续,模糊不清。
颜川苏醒正值黄昏,两只眼睛肿得像荞面黑芝麻馒头,勉强能眯开一条缝。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间破碎的窗纸洒落屋内,映出斑驳光影,飘扬的尘埃仿佛一粒粒金沙,随着微风轻轻舞动。
颜川透过眼缝凝望着缓缓飘动的金沙,以为又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当他稍一转身,胸口、脸颊的剧痛如潮水般涌来,这才将他从幻梦中彻底唤醒。
这顿打给颜川打出了轻微脑震荡。
那周掌柜不仅没轻郎中来医治,还真如她所说一点肉都不给颜川吃,好在李二牛从牙缝中剩下来些分给他,让他不至于每天白粥果腹。
虽没伤到腿脚,但一起身就感觉天地在旋转,根本下床不得,卧床三天才勉强有所好转。
卧床的三天,李二牛忙完前厅的事就立马跑到后院照顾颜川。给他喂水、喂饭,带他上茅房,给他讲客栈里发生的新鲜事,若不是李二牛,他恐怕要渴死、饿死在床上。
这天傍晚,李二牛给颜川送来晚饭,吃饭时谈起今日客栈里听到的新鲜事,什么城西的刘寡妇又跟某某好上了;城北两菜贩因为菜价不同大打出手,一篓子青菜无一幸免;还有好些趣事,颜川听一耳朵图一乐。
只当李二牛提起凝香院要重选花魁一事时,颜川顿时坐不住了,连连追问,然而李二牛也是干活时听食客说起两句,也没细听,具体情况说不清楚。
“重选花魁,遭了,花魁身份只怕是她最后的保护伞,如果没了这身份,那岂不是真要如了张妈妈的愿,不行,我不能整天再这么躺着了!”
颜川不顾李二牛阻拦,强忍住眩晕感晃晃悠悠走到前厅,主动要求干活。
周掌柜见颜川如此积极,先是愣神,随即展颜大笑。
“哈哈哈,好啊,果然是贱种,狠揍一顿立马懂事。甚好甚好,既如此,老娘也体谅体谅你,你有伤在身,这几日你就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计。”
颜川暗自问候周掌柜祖宗十八代,咬牙忍痛躬身道谢。
之后,颜川整天提着个茶壶在客栈走来走去,哪怕是看到客人只喝了一口,也晃晃悠悠上前把茶水续上,看到客人酒杯空了第一时间上前为其斟满,为的是探听客人席间谈话。
如此半日,周掌柜对颜川印象大有改观,见他带伤干活甚是麻利,不禁暗自点头,对颜川刮目相看,心中暗忖:
“这十两银总算没白花”。
颜川经过半日探听,对凝香院重选花魁一事有了个大概了解:
那日忘记问名字的花魁名叫纤月。
纤月自那日跟张妈妈争辩过后情绪低落、闭门不出,推了好几位富家公子的邀约。
而正在此时,凝香院又买来三名年轻女子,两名琴姬姿色平平,难与纤月争辉。
然那重金买来,名为玲珑的舞姬,样貌绝美、身姿婀娜、曲线玲珑,尽显媚态,最擅艳舞,此女不曾定下“只卖艺不卖身”的誓言。
新舞姬刚到凝香院消息一出,一连几日,门槛都险些被前来观舞的男子踏烂。
张妈妈深知玲珑有跟纤月一较高下的实力,经营凝香院数十载,花魁之争的噱头最能揽客,自不会错过如此良机,于是定下本月十五重选花魁。
今日初九,再过六天便是重选花魁之日。
又过三日。
颜川的伤好了大半,不再有头晕目眩之感,重活累活自难躲脱。
这些时日颜川时时苦思怎么能帮到纤月,要帮她,首先要确保她能保住花魁之位,至于怎么能帮上忙,见她一面才行。
“该想个什么借口去凝香院呢?”
颜川正发愁,周掌柜粗犷的嗓音忽然响起。
“李狗蛋!”
李狗蛋这名字属实难听,即使听了这么些天颜川依旧没能适应这个新名字,听到也不觉得是在叫他。
“李狗蛋!”
周掌柜又吼一声,声音明显大了不少,已夹杂些许怒意。
“诶诶,叫你呢。”
李二牛两大步跨到颜川身旁,推了推他的肩膀。
“叫我?哦哦。”
颜川听后忙放下抹布转身过来,高声应道:
“狗蛋在这,掌柜有何吩咐。”
在场食客听到颜川如此回应,纷纷掩口失笑,几个腼腆的,憋得满脸通红。
“凝香院的鱼汤。”
周掌柜左手叉腰,右手食指指着放在柜台上的食盒。
“赶紧送去,鱼汤被退回的后果你是知道的!”
“得嘞得嘞,保证不会!”
正愁想不到合适借口去凝香院,接到这差事颜川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