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于韧会这么说，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像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一般，在某一行的大人物、佼佼者也不是在所有行当里都能如鱼得水，不过是各自的天赋、本能罢了。

所以，直到这一刻，于韧始终还是认为，星际里不可能没有人跟她一样，可以做到一些没有被大众熟知的事情。

此刻的姜崚远不就如此？他自己不能直接感受到一些奇妙的过程，可换成她做媒介这就完全没有问题了。

于韧愈发笃定有些事情只是没被公开，但一定是存在的。

姜崚远发现自己每次跟于韧对上，都显得他特别像个土包子，心底的那股怪异也愈发明显了。

明明他也一直在接触常人见不到的事情，但到于韧这里总是在突破一些极限或者打破常规。

姜崚远很想问一些事情，但是又不知从何提起，于韧看出他的疑惑，一边随手采摘D级或是C级异植，随手再拾几根柴火，大口袋随时随地都在被充盈，她思索了一下，说道：“你看这些异植。”

姜崚远一直留意着于韧，自然发现于韧在采摘C、D级的异植，她真的一直都没将静态植物放在考虑的范围内。

而整株的C、D级异植都不曾出现半分攻击的趋势，不管是D级的附地杏珠，还是C级的紫盱涟息草，又或是D级的灌桤木，似乎都没有在被折枝或是掐叶时露出异样。

这和正常的人类与异植的相处模式，已经出现很大的异样了，这不符合常理，或者说这已经违背一些自然规律了。

于韧不认为这事情不能说，或者说她认为这事情就算让姜崚远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她甚至拂了拂地上一朵装蒜的B级梓木雾花，那朵梓木雾花在于韧拂过后，竟是散了朵花蕊，似雾似水般雾化于空中。

姜崚远可以肯定，这朵梓木雾花在雾散后，并无半分攻击性。但这一幕却没有被记载于任何星际人的记忆中过，至少小姨不曾说过，各位老师、前辈们都不曾提起过。

梓木雾花惯例盛开如傲阳，娇艳欲滴而又梦幻似水，一旦花瓣雾化必定让人陷于幻境之中，至于致幻时间和程度纯看这株梓木雾花的等级而定。

但往日里这种异植是不易被人发现的，就算长在你的眼前，你也不能注意到它，通常只会认为“刚刚是不是出现一朵花？”“没有吧，一株草罢了。”的错觉。

要不随着时代的发展，精神力被越来越多的人重视，等级的划分逐渐清晰，就是因为拥有高级精神力的人群可以区别很多低级精神力人群无法区分的事情。

例如，这株B级梓木雾花，只要精神力在B级以上的星际人都能够辨别出来，至于野地上的梓木雾花能不能被发现，那纯粹看这人能不能留意到了。

姜崚远自然很早就发现这株梓木雾花，不过秉持着惯例，不随意招惹异植的原则罢了。

前面就提过越往荒野区内部走，内里的异植就越活跃，这片林子里已经出现很多异植了。这些低级异植很多时候是不会主动出手的，出于趋利避害的本能，或者说安于本分的异植终究占据大多数。

但也没有于韧这么莽，直接跟异植互动的，而更茫然的是，这异植似乎并没有暴动。

于韧跟梓木雾花“交流”一瞬，而后起身对他说了句：“你会随便跟陌生人动手吗？”

姜崚远的眼睛犹疑地在于韧和梓木雾花身上来回转动。

“这些异植也是，它们没事好好的，为什么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于韧自发认为姜崚远回答了自己，便自顾自地继续说。

姜崚远有种当头一棒的感觉，被人狠狠呵斥住的荒谬，他觉得自己世界观在被打碎。

接着，听到于韧的声音清脆地落入耳中：“我摘的异植都只是它们身上无伤大雅的部分，植物平日里就是这样生存的，不管是狂风还是暴雨，时常的损伤都是它们的家常便饭，只要不伤及根本，完全不会要它们的命。或者更直白一点，人有千万种，花草也是一样的，有些肆意生长惯了，甚至并不会在意那一点点的缺胳膊少腿，根本无所谓。”

姜崚远听着于韧的解释，脑海里那丝丝缕缕的东西愈发清晰，愈发分明。

“它们不是人，也没有产生意识，它们在依靠本能存活，这是异植的根本，这和人相似又不同，弱肉强食就是生存法则，这就是世界本来的模样。”于韧的声音还在继续，“人是复杂了点，想得多了些，有些时候就是这样的，一旦拥有的多了，才会产生更大的责任和更富有野心的欲望。但是，这不能改变原本就存在的一些准则，也不可能改变这些。”

姜崚远忽然接了句话：“平衡。”

“嗯？”于韧站起身，看向姜崚远。

“这些事都置于某个平衡，如果被打破了，那就会出事，但若是还在平衡内，那一切至少表面上还是如常的，对吗？”姜崚远的目光悠深，凝视着远方，黯声解释。

于韧不知道姜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