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未明
谢闻初怎么会突然怀疑到她身上?
姜晏一时间觉得脑子特别乱,好似许多可疑的线索同时冒出,又在缠绕在了一起。
如果说当年大封的封印是凰主亲手设下的,那交给她的血脉温氏后人来进行后续的处理并没有什么不对。
可问题就在于九十多年前的她依旧是个死人啊!还是血脉断绝、金丹碎裂,凉的不能再凉的那种!
难不成那时师尊就已经知道自己能够活过来了?
还是说所谓的温氏后人指的是姜愿?
可这好像也说不过去,因为师尊除了取血一事,与姜愿无半分交集,压根就没有认回他的打算。
但如果自己活不过来,那个真正的温时欢,又是什么人?
当初的温家只有两个活口,师尊和柳阁主在一起了,他们并无子嗣,应该也不会突然转性又生了一个孩子吧,况且燕绥也说过温时欢和望阙山都没有瓜葛;而明月夫人大抵在她十五岁那年就因病逝世了,除了她和姜愿这对双胞胎以外也没有过别的孩子。
所以真正的温时欢绝不可能是温氏后人!
可这就和温氏先祖留书对不上号了!
这究竟是什么情况?
等等,九十几年来着?
姜晏抬眸看向谢闻初:“还请师叔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师尊当年呈上留书之时,究竟是哪一年?”
谢闻初回忆片刻答道:“约摸距今九十九年罢。”
九十九年!而明年就是燕绥所说的大封封印失效的时间,加起来正好一百年!
又是一百年!
这个数字像是魔咒一样绕着姜晏打圈。
所以是一年之后重新封印大封一事有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是因为真正的温时欢不是温氏后人?
对了,孟宁应该是重生的,是他那一世的大封出了问题?
可孟宁不像是重生回到了一百年前,否则他的境界不该仅限于此。
糟糕,还是想不通关窍!
姜晏垂眸片刻,又想到另一事:“之前在秘境之外,师叔似乎是知道我…阿欢并未自爆而亡的,对吗?可阿宁他们似乎不知。所以是有人掩盖了当初的痕迹,隐瞒了我还活着的事实么?”
谢闻初沉默半晌,道:“没错。当时我们见了自爆痕迹,便认为是借助外力所致,而非真实自爆,于是推测你应该借机逃走了。”
“本来理当出通缉令的,但却被掌门拦下了。”他停顿后道,“本座当时不解其意,只觉得愤慨异常。直到两个月后的留书解封,掌门才道出云岫的另一要求,并怀疑云岫新收的小徒弟,也就是你,可能是所谓的温氏后人,所以暂时不能动。”
“原来如此。”姜晏坦然迎上谢闻初的目光,“我的确是。”
因为觉得她可能有用啊…真该说是殚精竭虑吗?昭告天下明晃晃地派遣小队下山寻宝也是为了把她引出来么?
那可多亏孟宁把她认了出来,还联合凉梦宇把遇上她的事瞒了下来。
“果真?你是云岫的私生女?”
“不是,您想哪儿去了…师尊是我的亲舅舅。”姜晏扶额,又谨慎道,“但此事还请师叔保密,不要告诉风掌门。我不信任他。”
“为何?”
“您这几天应该也查到了,当初在山脚围堵我、下令要将我就地格杀的人,是风依然,风掌门的妹妹。”姜晏语带嘲意,“我不知晓咩咩真人是否知道温氏留书的事,但当时她见我孤身下山便肯定师尊已逝,妄图灭我口之心昭然,我不得不怀疑她就是凶手之一。”
“风师妹是有嫌疑,但你没有证据。”
“是,我没有证据。当初的一把火把所有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是我疏忽了。”姜晏有些后悔,“现在从现场已经找不到任何残留的痕迹,我想,唯一的突破口就在师尊渡劫前接触的人身上。”
谢闻初听到“放火”一事就冷下了脸,正要开口斥责,又想起这是云岫临终对姜晏的要求,便忍了下来,只疑惑道:“接触的人…有什么不对?”
“您不知道么?师尊在渡劫之时,灵力溃散大半,因此才无力迎击雷劫而被重伤,又被早已准备好的那群凶手偷袭。”姜晏垂下头,“灵力溃散,绝非走火入魔所致,我只能想到中毒。要给一位渡劫期的仙尊下毒,定是筹谋已久。如果我没离开就好了…”
原来云岫陨落之前的经历竟是如此!
可当初不知为何云岫即将渡劫的消息突然传开,各宗门世家都派了各自颇有分量的、至少长老之流携重要的弟子前来祝贺,一时之间望阙山人流来往繁杂,难以确定究竟什么人曾与云岫有所接触。
谢闻初沉吟半晌,郑重道:“本座知道了,此事由本座去确认,在有确凿证据之前,你不可以对风师妹出手;另外,本座会同你兰师叔一起,瞒下你的身份和你回到宗门的事。这段时间,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