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密探
谢景懿手上把玩着一把折扇,目光淡淡的望着面前的三人,最后落在如月身上。
“呦,顾公子这是把未婚妻带来了?”
如月又对她福了福身,“小女砚漓。”
谢景懿扇着扇子围着她转了一圈,“顾公子何时成亲呢?”
顾昀脸色微沉,“表妹此次只是来长安小住,还未商定嫁娶一事。”
谢景懿似是对于顾昀的反应非常满意,阖上扇子,“顾公子不着急吗?你们家长孙可是都跑了。如今你这一代就剩下你一个男丁,万一哪日生意做着做着,又伸了手被抓了,还没留下个一儿半女的话顾家怕不是要绝后?!”
此次谢云祁借着御史中丞的手扳倒了豫王与顾皓,顾家只剩下顾昀一个不说,有了官商勾结的前车之鉴,朝中更是无人敢与顾昀相交。
这也便是今日众人都敢轻视顾家人的原因。
顾昀仍是面色不虞,却并未更加阴沉,“眼下京中达官显贵可都是避着我顾家走路呢。听说前日兵部一位大人来宣平侯府拜访,为了不路过我顾府,愣是生生绕了两个坊。顾家如今如此落寞,倒是想伸手也没有像样的生意,也没有人愿意拉上一把。故而顾某倒是不怕又被抓呢。”
谢景懿似是没有料到顾昀能如此轻松地说出顾家的囧境,看了他几息才开口,“那便有趣了,顾家都如此过街老鼠了,顾公子还有心思在这种时候带未婚妻出来参宴?”
沈觅站在如月身后微微皱了皱眉。
太子素日不算是个和善的人,但好似也很少如此为难别人。
沈觅看见谢景懿打量的目光又望向了如月。
她明白了,他是在把谢云祁即将归京的愤怒发在顾昀身上。
毕竟顾昀与谢云祁是表兄弟一事虽知道的人很少,但想要查得有心人也并不是完全查不到。
他这样子倒是暴露了他对谢云祁的恐惧。
按理说,豫王和太子斗了这么多年,这么大一个把柄,他日日在豫王面前,怎么会没找到?
他没有以此发难,怕一是担心护短的永宁帝因此恼了他,二是担心豫王倒台,谢云祁便要归京吧。
念及此,沈觅低了头,笑着开口,“回太子殿下的话,我们大小姐从小在渝州长大,砚家不似长安城的富贵人家,大小姐如今便是第一次进京。没有见识过此等宴会,才想来探一探的。”
一句话,将谢云祁母家砚家如今的窘境说的一清二楚。
谢景懿将目光挪到她身上,玩味的看了一眼,扇着扇子走了。
待他拐了弯,三人对视一眼,往茶宴走去。
茶宴中,现下有一个女夫子在教古方做茶。
顾昀与砚漓在人群的最后面坐下,沈觅站在身后,趁着女夫子和所有人拆茶包之时,偷偷溜进了后院。
侯府大部分仆役现在都在前院忙碌,后院里没有几个人,但沈觅还是小心翼翼看清了状况才一点点往过挪。
密道的那个入口,在江聿珩书房后院的一个柴房里,越接近那里,沈觅便更加小心,生怕有留守的暗卫。
然而,一切顺利的有些不正常。
没有暗卫,那个小房子里甚至连个守着的人都没有。
沈觅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能让江聿珩戒备如此松懈,只有两种可能,其一,这是陷阱,其二,高川并不在这里。
沈觅在黑暗中犹疑了一瞬,现下还没有正式开宴,江聿珩和卢青染应当还在花园那边那个临时的门前迎客。
陷阱不是不可能,只是概率小一些。
而江聿珩不会知道她已经查清了这条密道的起始,若是真的是陷阱她被发现,又或者最好的结果高川就在里面,她可以走昭阳坊破门而出。
——虽然太子那日在昭阳坊见过她,但她是相信太子所说的当做没有见过她的。
所以,她决定冒着风险去试试看。
又再仔细观察了周围,确定没有人,沈觅一个闪身进了那个小屋子。
屋子很小,有一个博古架,上面稀稀拉拉地放着几样东西,架子右边挂着一幅山水画,山水画下面的地上放着一个大木箱子。
沈觅拨开山水画,后面只是普通的墙。
那么,便是在木箱子下面了。
木箱子虽大,但是里面似是没有装东西,很轻。沈觅推了两下便推开了。
露出一个活板门,上面有一个钥匙孔。
沈觅退后一步,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
看了几息,她拿起博古架上的一个花瓶,伸手进去掏出了一把钥匙。
——这个博古架整体都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灰尘,唯独这个花瓶附近一圈露出些许没有灰尘的部分,应当是常常挪动。
拿出钥匙以后,她又认真地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定无人才走过去,轻轻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