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几许
宴席过后,璟和留下同王彦商议,敏安郡主择拉着宛华回到自己房中。
“宛华,你以后不必客气,就当这儿是自己家一样。”
宛华微微一笑,谢过郡主好意。
“你要是不嫌弃,就叫我姐姐吧,我一直想有个妹妹。”敏安温柔说道,她见宛华第一眼时,便觉得亲近。
看着眼前温柔开朗的女子,宛华想到了自己的姐姐,也不知如今过的如何,只希望这一切尽快结束,那时自己便能再次见到长姐。
“应是郡主不嫌弃宛华,如此抬爱。”
“你与璟和何时相识?”敏安郡主忍不住八卦一番这对璧人的过往。
“是今年年初,与他相识于田间。”宛华如今回忆起,倒觉得越发不真实,却很安心。
“我听我家夫君说,璟和是青川大师的弟子,此前隐居于民间,倒真是一个隐士君子。”敏安郡主拿起一旁的干果盘子,抓了把榛子递给宛华,自己也握一把,剥着皮,边吃边说。
宛华嘴角挂着笑意,听着别人对璟和的夸赞,自己很为他骄傲。
“刚才在席上,我看出来,他对你的情不假,是个能托付终生的人。”敏安郡主得意的挑了挑眉,为自己的观察细微而自得。
“他是个很好的人。”
是一个让自己重获新生的人,是一个让自己安心去爱的人。
敏安郡主看到宛华幸福的样子,感慨的说到:“想当年,先帝让我嫁给王彦,我可不乐意,他长得又黑又笨,可是等到我看到他身穿铠甲杀敌驾马归来的样子时,我就觉得他也不错。后来啊,嫁给他以后,我才知道他的不易,勇胜将军,听起来多威风啊!可是、、、”郡主眼中满是心疼“世家大族的拉帮结派,他的孤立无援我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他是个将军,也是个傻子。一门心思的上阵杀敌,最后获益的还是那些高门士族。”
郡主无奈地摇摇头,轻抚宛华的手背:“他们要做的事,可能会粉身碎骨,你会害怕吗?”
“璟和曾说过,奔月者不惧黑夜,寻芳者不畏荆棘。我或许不懂权谋之争,但我也知道国贼当道,怎可潜身缩首,苟图衣食。”
郡主满目欣赏的望着眼前这个娇弱女子:“你与璟和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他能懂得你,你也能懂得他,二人心意相通,哪怕前路茫茫,又怎会畏惧!”
璟和同王彦的商议达成一致,王彦手握酒樽,冷冷一笑:“士族力量之可怕,非你我所能承担,但为我大魏黎民,吾愿背上这骂名。”
“世家门阀,并非无懈可击,他们怕的是权力的分裂,扶持庶族崛起,以分其权势,再广开科举,废弃察举,我朝如今五年一科举,且科举之域甚窄,寒门难出贵子。”璟和目光如炬,不卑不亢。
“要我如何做?”
“国贼的骂名,大人可想好了?”
“我不求流芳百世,那些虚名,哈哈哈”王彦捋了捋胡须,“不过尔尔!”
璟和钦佩座上之人,立身,理衣冠,行君子之礼。
“大人可与公仪一族亲善,不过并非公仪淮,而是其庶族,公仪淮能立于朝堂,其根本为族势,公仪淮为人暴戾乖张,其庶族旁支早有异心之人,倒不如与其联手,如今天子年幼,不过八岁,不妨背上骂名,挟天子令诸侯,斩杀国贼,变法改革,以扶大魏江山于万厦将倾!”
王彦惊诧于璟和计谋之大胆:“你如何笃定我不会为了权势,而蒙心智?”
“哈哈哈,自古人心难测,但是阶层之间的争斗不会变,相比权势,大人更想求得一个为平民广开前路的机遇,大人如今在朝中孤立无援,不是吗?”
王彦暗叹璟和不愧为青川弟子,堪称当世之才。
王彦回到寝居,眸中难掩兴奋,“夫人!这个璟和果真是有卧龙之才!”
敏安郡主笑了笑:“夫君怎么打算?”
“相比流芳百世,你的夫君可能要当一个佞臣了哈哈哈哈哈哈!”王彦似乎并不为此苦恼。
看着王彦放声大笑的样子,敏安心疼的从身后抱住他:“怎样都不重要,我只要同你在一块儿!”
月光皎皎,如银瀑倾泻于大地之上,如今已深秋,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光,光秃秃的枝桠更显凄凉。
刚刚与王彦会晤,璟和身上带了几分酒气,头脑也有些昏沉,可鼻尖缠绕的芷兰香,清柔冷冽,让自己清醒了许多。
芷兰香,是宛华最喜欢的,先前在乡间难寻,她也索性不用,只是采集些山间花草,晒干后,缝入香囊。这次到了长安,自己前往庆微山时,机缘巧合下寻到了些,送与宛华,她眸中盈盈。
璟和认为自己对宛华的爱意,从不是因某个戏剧性的瞬间。乡间二人相伴归家、学堂内默契相持、田园里的执掌而谈、庆微山上的相思难解,无一不是跌宕人生长河里的平淡岁月,可正是这些细水长流,才让自己再也割舍不下自己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