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冤枉好人
江宁御武校尉、都钤辖的府邸出乎意料的呈现出一派衰败景象。
高大的府墙,爬满了蔓藤。朱门褪去华丽的色彩,铜锭虎头上尽是岁月侵蚀的痕迹。
阿四抬头望着那门头之上高悬的匾额,虽然字迹斑驳,但仍能窥见它昔日的辉煌。
谢寒衣叩开了大门,老者探出身来,眯着昏花的眼睛,问:“两位来府上有何事?”
谢寒衣道明身份,老者半掩着门,走出来行了一礼,随后瞧了瞧阿四,说道:“谢捕头,真是不巧。我家老爷去知府大人的府上,若有要事,等老爷回来,老奴替您递个话。”
“就不烦管家了,我等在此等候李兄便是。”
谢寒衣拱了拱手,老者点点头,“那就辛苦两位大人了。”随后关上了门。
“谢捕头,李家怎么衰败成这副模样。”阿四打量着发朽的门槛,心里有些疑惑。
李家就算再没落,李佩奇好歹还有个武散官的闲职,每月俸禄少说也有三十贯钱,其余杂项包括米面木炭等合计也有二十贯,日子不应该过得如此紧巴才对。
“放在寻常家庭自然是绰绰有余,但放在李家的确有些捉襟见肘。”
谢寒衣将其中缘由道了出来。李佩奇父亲一死,便应了“树倒猢狲散”这句老话,曾经那些与李家交好的达官显贵便不再来往。
李佩奇有心重振门楣,可区区一个武散官谁又会放在眼里,他不得不上下打点,疏通门路,一来二去,家底败光了,所谓“平步青云”却似梦幻泡影,一场空罢了。
“重振门楣,便用这见不得光的手段?我看他都钤辖的位置也坐不安稳咯。”
阿四心中有些鄙夷,像李佩奇这样的人,难怪会把钱财看得如此之重,与黑龙寨山贼勾结倒也能说得通了。
李府的门“吱呀”一声开了,老管家有些发抖地手,端着两碗水走了出来。
“两位大人,喝口水吧。”老者说。
阿四将水一饮而尽,随后将碗交给老者,谢道:“多谢老丈。”
老者接过谢寒衣递来的碗,刚迈开步子,又停了下来,他看着阿四说:“大人,眼前未必为实。马无夜草不肥,人也不外如是,瞧这太平盛世,不也处处逼人为娼。”
说罢,老者进入府宅,关上了大门。
留下阿四和谢寒衣两人面面相觑,李府的老管家显然话里有话。
阿四皱了皱眉头,“难不成李佩奇还身不由己了?”
这时,李佩奇骑着一匹骏马停在了门口,“李捕头,真是稀客啊。”
李佩奇一眼认出来阿四就是那日在茶楼里与北涼人闹事的小子,故又道:“听说江宁城来了位人物,年纪轻轻就做了武德司指挥佥事,说的可是你?”
抬头望着马背上居高临下的李佩奇,阿四眉头微微一皱,好一个盛气凌人的御武校尉。他轻笑一声,说道:“李将军不欢迎在下?”
“上京城来的官,在下又岂敢怠慢。”李佩奇皮笑肉不笑,不急不忙的下马,将缰绳拴在拴马桩上。
阿四和谢寒衣的突然造访,让李佩奇意识到薛安国的话并非危言耸听,他有些后悔为何要掺和到田从文和秦螣的事情中。
想到在薛府里,薛安国严厉训斥自己的场景,李佩奇心里堵得慌。
“江东军的差事,我看你还是别想了,自己把屁股擦干净。”
薛安国的话言犹在耳,李佩奇又怎会听不出弦外之音,好不容易抱住的大腿,这回也要与他撇清关系了。
狗日的田从文,当真是害死老子了!
李佩奇叫苦不迭,他为了谋个前程,人前人后不知受了多少委屈,装了多少孙子,眼看着要进入江东军任职,竟出了这么档子事,可谓是功亏一篑。
李府的门打开了,李佩奇自顾自地走了进去。
谢寒衣和阿四对视一眼,便也跟了上去。
庭院中布局错落有致,不难看出园林景致曾也是精心设计过的。奈何年久日深,又缺乏维护打理,给人一种衰败之感,地面道路坑洼不平,青砖损坏颇多,让人不禁为之叹息。
与大户人家相比,李府人丁着实有些单薄,除了几个个到了花甲之年的老奴,不曾见到年轻力壮的仆役。
“他们都是李家的老仆了,也亏得他们忠心,不然早就回老家享清福了。”
见阿四对府上老奴有些好奇,李佩奇主动解释道,瞧着自己府上光景萧条,李佩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要说这世上最难能可贵的东西,我想忠诚二字算一个。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李将军,好福分呐。”
阿四向投来目光的李府老奴抱了抱拳,心里嘀咕道,李府破败萧条至此,那与黑龙寨勾结敛来的钱财都去哪儿了?
李佩奇虽然心情不好,但还是招呼阿四和谢寒衣两人在假山上的一座凉亭里坐了下来。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