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楔子

“雨快要停了”

洁白如玉的手接住几滴雨水淡淡的说道，

“荷枯了，夏昊很快便走，要到旻秋了”

“希望时间慢一些吧，我还咳咳咳咳咳”

背后的木椅上躺着的枯木擦了擦嘴角的血，似乎是没多少气力，也不愿再多说，给自己顺着气，默默地思量着什么，只是夏昊末尾的时节，不仅身着棉衣还在怀里抱着个暖炉，像是这雨天所带来的一丝寒气，都能要了他的命

白衣慢慢回头，看了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愤怒，甩了甩手里的雨水，又回过身去，继续看着雨水打碎湖面

“慢一些？你剩下的命，看不到你想看的，我做一回善人，接你的手书，好好安排吧，只是传，别多想”

身后的老人无奈的笑了笑，沉寂了一会儿，呼吸很低沉，像只受伤的野兽在低喘

“没有法子了？再延些时日，你知道的，我不想就这么死！”

乞求，又有些生涩，似乎他这辈子都这样没求过别人

“原本听我的，莫要再强动道则，你还能再延千年，现在不过百年，除非有仙，否则谁也救不了你，我把你接到这绝道谷，是你儿子用三滴祖血为代价换来的，在这里，你与凡人无异，这里的绝煞，只针对道则，所以也能压制你的道伤”

眼里的乞求消失，有的只剩平静，似乎是认命了，紧了紧怀里握着的暖炉，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仙消失万万年了，当今这天下，还未到盛时，古贤都已自封，帝者都寥寥无几，何处寻仙，又何来的仙啊或许，千年后的大世，会有仙命，但是，他等不到了

“好吧”

颤颤巍巍的起身，扶着柱子等待撑起油伞跑来的侍卫，伞还未到，听到白衣一句似有似无的话

“你之所以痛苦，不是伤病，也不是担忧，是你的善良和恶毒，都不够纯粹，有时候给别人留一线，就是给你的命，减一分”

本就佝偻的身影，微微颤抖，再弯一分，停了片刻，就在侍卫的搀扶下，消失在烟雨中

白衣抬头望着灰暗的天空，眸子忽明忽暗

“这天下，又要多几分血气了”

白衣回头看向渐行渐远的那道有些蹒跚身影，轻叹一口气，回身望向天空喃喃道

“争，是没错的，但总有你争不到的，兵行险，就会有失手的可能，世人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但是在这红尘中，清明的抉择总是败在危险的欲望中，就连我，也是如此”

老人在身边人的搀扶下缓步走着，一直无话，终于在走到一处居所前停下，老人低着头不知是不是向身边搀扶的人说道

“走吧，莫要再留在此地了，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出去后无论做什么事都可以，但切记一点，莫要掺和你不该掺和的事情”

身影顿了顿，随即身影闪烁消散。

“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扶我进去再走，不知道照顾一下将死之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