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晦气

梦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总是格外骨感。

掌柜听说于安带来鱼获和兔子来，倒是感兴趣地很，可一见着那王八，顿时就变了脸色，听也不听就把于安轰了出去。

于安站在客栈门外，看着手上这只胡乱翻腾的大王八，只觉得无奈。

正打算走的时候，却听里头传来了掌柜骂伙计的声音……

“咱们镇上就靠着江边，要什么鱼获没处买，非得看她那王八？”

“个头那么大，反倒腥味重，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咱这大堂就满是腥味了，你闻不着么？”

“往后再有这样的来，直接轰出去了事，若赖着不走，便直接打出去！”

“真是晦气！”

末了，那伙计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见于安还在，竟也啐了一口：“呸！晦气！”

“你……”

于安气结，却也只能暗骂一句“不识货”。

现在的她无所依靠，根本就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既如此，还是乖觉些，先忍下这口气，把手里的王八卖了再说。

可是接连去了好几家饭店酒楼，都无功而返。

且不乱于安怎么言说，甚至说可以免费传授，另王八味美的烹饪之法，那些店家也丝毫不为所动。

当然也不算特别奇怪，一件事，若大家都认同，那么就很容易根深蒂固，再不肯听人劝的。

如今于安乍然拿了王八来，他们只当王八这东西腥气重，土味浓，又没人肯吃，自然不信。

或者，非但不信，还把于安当成了那起子骗钱的小贼呢！

于安长叹一声，心想着镇上都快转悠完了，若愣是找不到法子，总不能自己支个摊，以味待客吧？

正想着，她忽而闻到一股清香，顿时也觉得饿了。

近前一看，发现这竟是个不怎么起眼的小饭馆，连个招牌都没有。

但是里头的客人倒是不少，衣着富贵的，或是与她一般朴素的乡下人，竟都有。

“姑娘，要吃点什么？”一个面善的大娘忽而走了出来。

瞧着于安这样，便知道她是卖不出鱼获，还以为她没银子买吃食，心下不忍，转身就端了半碗面条来。

“我这也不多，是个心意，若姑娘不嫌弃，就坐下尝尝吧？”大娘笑眯眯的，拉过于安在角落里坐下。

刚想走开，也好让于安自在些，忽而瞧见包袱里新鲜的几条大鱼，当即蹲下身来：“哟，瞧着模样，是山货吧？”

于安一门心思都在那半碗面上，无他，这面清汤寡水的，却格外香。

乍然听到大娘这么问，还愣了一下，才道：“是，山上的河里捞的，还有这几只小野兔，是家里人打猎的时候寻回来的。”

“倒都是些好东西，只是姑娘，你这都是要卖的吧？若再耽误下去，这鱼该不新鲜了，兔子也是，这么小，怕是会闷死，反倒可惜，若你愿意啊，就卖给我吧，我也不贪你便宜，外头什么价，我就给你什么价，好不好？”

大娘嗓门是大，可语气温温和和的，愣是让于安的心也暖了起来。

她抿唇笑，翻出另一边的大王八，话到嘴边，却又有些不好意思问了。

“这是王八？”大娘眉心一皱，显然有些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