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脏东西

在讨论完药罐子后，夏冬春指了两个宫女派去余莺儿身边，教导对方唱歌。

之前常嬷嬷叮嘱过她，说要扩大势力，她便请家中找来懂歌舞的宫女，把上一世安陵容唱的歌吩咐下去、命宫女谱曲，要帮余莺儿争宠。

余莺儿会唱昆曲，嗓子颇好，唱这些歌自然效果不错，一连侍寝四日，并在夏冬春的请求下，又得了“妙音娘子”之号。

某日，余莺儿从养心殿出来，乘着皇上特赐的肩辇回宫，迎面碰上如懿。

“是娴贵人啊，贵人好，我本该下来给贵人请安”余莺儿端坐在肩辇上、语气骄横，可话还没说完，竟然见如懿给她福了下身子。

啊？

余莺儿愣住了：“你给我行礼干嘛啊。”

“上施下礼，贤能也。”如懿淡淡而立，眼中浮现几丝瞧不起与倨傲，嘟起嘴道，“莹常在既然不便下来请安就算了，规矩自在人心，只要你真的尊敬于我，不必在乎虚礼。”

语罢，如懿眉眼一挑、默默离开，觉得自己的淡然如菊和余莺儿的刁蛮骄横形成对比，高出了许多分。

等回了延禧宫，如懿见海兰在，便与其谈起刚刚的事。

“莹常在跟诚嫔的性子很像，实在是难相处。”海兰硬生生受了掌嘴五十下，至今双颊还有些伤痕。

如懿淡然地摇摇头：“难相处就不要相处，忍一时罢了，而且我相信公允之道，体体面面地对待，才不算失了仪态。”

“是，姐姐总是这般沉静如水。”海兰还需定时涂药，不好多待，起身告退。

其实，她有些愤懑。

诚嫔能据理力争，姐姐却不能算了，姐姐就是这样保守本心、坚持自我，她不该埋怨姐姐。她只恨自己做得不够好，不能为姐姐遮风挡雨。

“嗯，那你悄悄回去。”如懿递给她一个食盒，里面装了点心与羹汤，叮嘱着，“这几样东西虽好，却不是你能用的，譬如这枸杞乌鸡汤里的乌鸡，是贵人及以上才能分到。你要是喝汤的话，记得躲着些，在床帐中喝吧。”

海兰微微点头。

一旁，阿箬又是不屑。

如果她处在这个位置上，绝不会窝囊到躲在被窝里吃东西。

嗯？

阿箬有些心动。

年节至，皇上携后宫众人与皇子公主前往慈宁宫，拜见太后。

太后先是抱过永琏与永璋，又把璟悦、璟欢姐妹俩召到身边，好一番夸赞。

“诚嫔是个会养孩子的，哀家很少看见有公主被养得这样康健呢，不像是五六岁的，倒像是已经八岁了。”太后有意抬举夏冬春，笑得和蔼。

后宫局势里，这诚嫔已经要站稳脚跟了，又和皇后只有表面亲近，说不定还能连带着贵妃也远离皇后，比较值得拉拢。

夏冬春捂嘴一笑，佯装欣喜：“谢太后夸赞，嫔妾不会别的，也就只好细心照顾璟悦了。”

琅嬅有些警惕，想把嫡公主璟瑟往太后身边推，但璟瑟娇贵矜持，比较放不开。

太后见了这幕，只是不在意地说：“璟瑟是嫡女，矜持些没什么。”她转而看向大阿哥永璜，问，“永璜怎么不跟皇祖母亲近啊？”

“孙儿偶感风寒，不敢过了病气给您。”永璜欲言又止。

太后抓住这点，先是瞥了琅嬅一眼，又感叹道：“这永琏长高不少，永璋呢更是被养的胖嘟嘟的，永璜却是清瘦了。”

皇上闻言，望向琅嬅，又低头喝口茶，不知在想什么。

底下，夏冬春被常嬷嬷教过了一些，敏感不少，听出太后话中的深意。

这太后，安心颐养天年不行么，非要瞎搅和。

刚入宫时太后给她们训话、说眼里容不得脏东西，可她看来，太后自己就是个脏东西。

琅嬅笑容一滞，好在照顾永璜的嬷嬷及时上前，承受下太后的训斥。

太后瞥见琅嬅变了脸色，心下满意，又谈起“贵子”：“皇帝，如果谁要是能诞下你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也是尊贵无比啊。”

众妃嫔们听了这话，心思各异。

常嬷嬷立在夏冬春身后，暗暗啐了一口。

呸，哪有这说法啊，反正圣祖和先帝时都没有！

等跪安离开后，夏冬春不免感叹一声：“贵子哎呦，真是尊贵呀。”

金玉妍最在意贵子，附和着：“是啊，谁要能生下贵子，绝对会母凭子贵了。诚嫔娘娘，您诞育后大公主后也有几年了，您不心动？”

“本宫有璟悦就够了，嘉贵人若是心动，可要加把劲啊。”夏冬春乘上暖轿，意味深长。

但等上了暖轿，夏冬春拍拍心口。

哎呀，她竟然也能摆出这么高深莫测的姿态了。

“主儿说得很好，依老奴看，您千万别在意什么贵子，真不知是福还是祸呢。您和莹常在只要听老奴的，坐山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