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先撩我的
没看见他的身影。
又等了十分钟,才看见阮月的身影慢悠悠地走出来,红色卫衣牛仔裤,栗色长发飘飘,再加上柠檬黄的行李箱,在人群中十分显眼。
祝辛夷赶紧招了招手,阮月精准定位到她的位置,懒散的步伐改成小碎步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
“辛夷!!!”阮月紧紧地抱住辛夷,“我可不可以住你家?”
辛夷一脸无奈看着她,“我现在说不可以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嘻嘻。”阮月笑得像一朵花似的,单手勾住祝辛夷的脖子,“我就说我们的感情像碉堡一样坚不可摧,你看你工作那么忙还是来接我了嘛。”
这话说得祝辛夷有点心虚,还是附和道,“那当然,我特意调了班。”
“这次回程飞了好久哦,广播说是航线有大范围雷暴,绕飞了。而且遇到了气流,都把我颠醒了。”阮月垂头丧气地抱怨着,“我后排还有几个人说要投诉来着,都快跟空乘打起来了,后来被空警按下去了。”
阮月仰头看天,“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被拉进黑名单。”
“我觉得不会吧,就算安神有权限,他也不会的。”祝辛夷随口道,她是最了解安珩口黑心软的毛病了。
“不会吧……”阮月原地愣了两秒,惊讶地捂住嘴巴,“难道我刚刚坐的飞机,是安神开的??”
祝辛夷认真地点点头,“好像是的。”
两个女孩不约而同地朝旅客出口处望去——
远远地,她看到了他。
机组人员的身影出现站在接机出口前方,几个人清一色的白衣黑裤,视线在队伍的最后聚焦,他的身形终于出现在眼前,他单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臂弯搭着四道杠的黑色制服外套,另一只手拖着黑色行李箱,从容走来。
上次他迎面走来时,祝辛夷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几乎要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而这一次,她反倒舒心地笑了,似乎没有什么比他能安全落地更让人欣喜,尤其是在飞机延误了五个小时之后。
茫茫人群中,他一眼就认出了她,四目相对时,他的脚步渐缓,与周围人拉开了距离,终于露出久违的温柔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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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前,安珩大步流星地走上廊桥,俞鹏飞从后面追了上来。
“混蛋大华航空,害得咱们差点出事故。”俞鹏飞气急败坏地骂道,“多亏了你,塔台跟大华的机长沟通了好几遍,最后还是你用无线电跟那个混蛋机长说了几句话,才让我们先降落,要不然……”
安珩没说话,但阴沉的脸色已经说明他也很生气。
西伯利亚雷暴风团,飞机不得已大面积绕飞,抵达海市时燃料已经快要耗尽,副驾呼叫塔台请求立即安排降落,不料却被即将入场的大华航空拒绝。
几番沟通无果,安珩操纵着引擎在海市上空盘旋,眼看着油量撑不过二十分钟,心情愈发暴躁。
再这样耗下去,就算不坠机,滑行降落也会有撞击的危险。
安珩最后干脆抢了副驾的无线对讲,调频直接对着大华航空的飞行员用韩语一顿高能输出,对方沉默了几秒,才同意继续盘旋。
两架飞机先后安全降落在海市国际机场的跑道上,但是俞鹏飞咽不下这口气,偏要等到大华的航班检查油量完毕,结果是对方的油量还能支持近两个小时的飞行,而AZ632的油量所剩无几。
——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了,安珩生气之余甚至在想,虽然民航的安全性能很高,但这样的高危操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会不会真的有一天,他真的会死在天上。
一行两人生着闷气,一路走到出口处都还黑着脸。
“这件事我回公司必须向上汇报,还要写在报告里。”俞鹏飞双手叉着腰,看着传送带上的一圈圈行李骂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学的韩语啊?”
“韩剧上学的,”安珩不以为然,“我外婆爱看,我就顺带跟着学学。”
“可以啊。”俞鹏飞眼睛一亮,“我媳妇也爱看韩剧,天天‘紧加’呀,‘啪扑’呀……”
安珩笑而不语。
“看个剧就能学得这么好?我看你说得还真挺像那么回事。”俞鹏飞将信将疑,就算知道安珩是语言天才,也不带这么秀的。
谁知安珩施施然给了他一个眼神,意味深长,“哦,就只学了骂人。”
俞鹏飞愣了两秒,然后朝安珩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