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宋晓登与诸涪一行人又走了几日,记下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混淆视听”,在二月上旬“打道回府”。
他们回闵都后先休整一日,第二日才去琳琅所上值。
诸涪将他们“采风”所得交给宋晓登,又问宋晓登要回了礼部的腰牌,连琳琅所的门都没进去,就拿着腰牌正大光明的翘班了。
宋晓登看着他吊儿郎当的背影,又低头盯着手上这一沓记满文字的纸张。
他无奈的笑了一声,拿着这些“没用”的东西,向诸晴的值所走去。
伴随着敲门声的“进”响起。
宋晓登推门而入,诸晴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二人相视须臾,诸晴率先开口道:“宋先生,此时可否给出你的回答?”
宋晓登将手上的纸张递向诸晴,她却将这些纸张放到一旁,不曾在上边留下一点儿多余的目光,依旧盯着宋晓登。
她的眼尾微翘,这样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莫名有几分审视的意味在。
宋晓登敛眉片刻,从袖中又取出一张纸,双手奉上。
——正是那张写着“肖似先皇后”的纸张。
诸晴揭过这张纸,略扫了眼。
“宋先生想好了?入了我的局,可没有机会轻易离开。”诸晴嘴角勾起,望着宋晓登道,“哪怕是琳琅所倾颓,我也会带上背叛者一起走。”
诸晴的话中带着迫人的寒意。
这是她头一次对人展示出如此外露的狠意。
毕竟宋晓登是“半路出家”,诸晴必须要让他深刻明白背叛自己的代价。只是希望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宋晓登压下心中不由得升起的一丝胆寒,回以笑意道:“诸护军卫此言差矣,分明是志同道合的好事,哪里到打打杀杀的地步?”
他心知诸晴向他暴露的事情无根无据,从明面上看并没有丝毫疑点。他承诸晴的恩情入琳琅所,一展抱负,一直有投桃报李的想法。
况且,琳琅所也确实是个好去所。
诸晴的目光移到那张纸上,看完纸上叙述的内容,又道:“多谢宋先生相助,现在还请宋先生快些回到值所去,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可积攒了不少事情,等着宋先生处理呢。”
宋晓登行礼告退后,诸晴提笔在起草奏章。
当日下午,诸晴携装订成册的“采风录”及奏章,拜见帝王。
建兴帝近日频频与先皇后梦中相会,心境舒畅,召诸晴进来时还面带笑意。
他粗略的扫了眼这本“采风录”,发现里边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便将它放到一旁,又拿起诸晴的奏章,嘴上道:“有哪些事情,你捡些重要的事情同朕说。”
诸晴便将还算正经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她还未讲到茅家村那件事,便发现耳边的翻页声消失了,南斗殿里只有诸晴的说话声。
方才还算闲适的氛围骤然冷下来。
诸晴知道建兴帝八成是已经在奏章上看见茅家村的事情了,她却恍若未闻,自顾自继续讲下去。
在讲到“茅家村有痴女”一事时,“肖似”后边的话还未出口,便被帝王一声怒吼喝止。
“大胆!”
并有破空声传来。
诸晴不曾躲避,那本奏章便径直冲着她的额头砸过来,将她头顶的官帽都砸歪。
她垂眸扫了眼落在地上的奏章,跪下并高声道:“臣知罪。”
语句平稳,不带任何惧怕的颤音。
只是建兴帝此时正在气头上,没有察觉诸晴这回有些不算到家的演技。
建兴帝一肚子叱责的话喷涌而出,全数卡在嗓子眼,不知道先吐出那句话好。
这反倒叫他稍稍冷静下来,开始思忖这件事的真假。
这副丹药是他向玄昭要来的,“西南方向”也确实是他从梦中得来的。
而且还是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若说会有“死而复生”、“借尸还魂”之事,也未可知啊?
当局者迷,更何况诸晴用计高明,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出自建兴帝自己的选择,即便是再离谱的事情,他也会自己找出合理的线索来。
于是建兴帝又重新坐下,凝视着下首的诸晴,道:“你将那痴女寻来,我倒要看看有多少相似。”
诸晴应下,退出了南斗殿。
这一来一回,待那位痴女入闵都时,已经到了二月下旬。
诸晴将这女子安置在琳琅所中,且一路上只将此行的目的抹去,并没有隐藏她长相的迹象,是以许多人瞧见这人,自发的传播其肖似先皇后的言论,不过都只在私下议论,不敢放明面上触帝王霉头。
宋晓登也再见了这女子一面,但是令他惊奇的是,这女子与他先前见过的样子有很大不同。
虽然只是远远一瞥,但宋晓登可以肯定自己不会记错。
他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