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开始了

嘿！

随着一声嘹亮的嗓音响起，昏暗的楼道被微弱的声控灯点亮，原本已经足够狭窄的楼道被占用公摊面积的人堆放了杂物显得更加拥挤，这是一栋几十年的老式居民楼，居住着没有搬迁的老人，一进入楼道，一股霉菌味和老人味扑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新鲜浓郁的油漆味，脚步声清晰起来，楼梯上投射出弯曲的影子，一上一下的人影在交汇处停止，男人迎着灯光拎着两手的慰问补品退回转角处给人让道，不小心碰到一堆杂物，受惊的耗子慌不择路一路顺着男人的裤腿爬了上去。

尖锐的脚趾刺破衣服刮蹭皮肤攀爬至上，柔软温热的肚子贴着男人紧绷的后背四处蠕动，男人头皮发麻飞快跺脚抖动，受惊的老鼠没抓稳掉落在地发出“啪”一声响，灰白的肚皮一翻在地上发出抓心挠肝的动静，顷刻间发亮的背影跑的不见踪影。

男人惊魂未定浑身是汗，楼梯上的女人认出这个出糗的男人，忍俊不禁打招呼“云端云队长？灯光太暗差点没认出你来，你这是又来看李队长了啊？这里潮湿，蟑螂老鼠就是多，你别见怪哈”

云端狼狈不堪，惊魂未定，见是居民楼的大妈，有些尴尬不已忙点头“张大妈好，那我先上去了啊”

张大妈抿嘴踟蹰“那个云队长，你要不劝劝李队长他们一家搬家吧···这持续了十一年了，现在已经是越来越过分了！我们这当邻居的也受不了这么折腾啊，之前是看在李队帮了不少忙的关系上能忍就忍了，如今大家都是一把老骨头的人，也为我们考虑考虑吧”

云端眉眼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张大妈摇头叹口气，估计云端和李队长的关系没有点明，叹了声气“你自己上楼去看看吧”

云端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在楼下闻到的那股油漆味变的浓郁起来，潮湿掉落的墙皮被暗红油漆覆盖，原先锈迹斑斑的铁门变了色，油漆低落处还没有完全干涸成低落状摇摇欲坠。云端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找了一个被明显清理过的位置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细微的走动声，停在了门口没了动静

云端出声“师母，是我，云端”

门被缓缓挪开一条缝，探出一双高度警惕的眼，看清门口的人，扶着门框的人站直了身体，眉头微蹙有些不情愿打开门，“云端？你怎么又来了？”

女人放下防盗锁链拉开门一边后退，将木棍不动声色的倚放在门后，待人进门后飞快关门。知道他看见了门口的状况“不好意思阿”

“他们又来了？”云端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看不出多少情绪。

“嗯”卢荣凤朝身后看了一眼，放低音量无奈点头，“别让你李哥知道”

油漆味像细菌悄无声息钻进屋，刑侦人员对气味的敏锐度异于常人，云端没作答将东西放在一侧，他之前分明向周围的民警打点过多留意一下这边，有些怀疑自己花了钱没人办事“没有警察过来吗？”

长时间的警惕让卢荣凤变得神经紧张，听见云端的话无奈道“来了又能怎么样呢？那群人最后都是一样的说辞，和警察说不是搞错了就是弄错了，留下一笔清洁费就走了，每月都是不同的人，每月都是同样的说法，警察都没办法我们又能怎么办呢？”

“实在不行回养老院去吧？那里的养老院有人守着，你们住着也安全一些，再说还有孩子呢，孩子马上中考了，就当为孩子考虑”云端低声劝解，眼神不经意看向一间紧闭的房间。

卢荣凤何尝不想过安静的日子，但是她在家里大事做不了主“我知道你的好意，那件事你李哥一天没有落实，他怎么可能心安理得接受上头的福利，”里屋传来咳嗽声，卢荣凤示意人起了，“我们不要紧的，辛苦你来这一趟了，一会别在你李哥面前说这话”

说完卢荣凤快步打开那扇紧闭的房门，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传来。

室内闷热的像个火炉，到了晚上更是，云端闷的额头满汗看向角落里立着的空调，没有任何使用的痕迹。

没一会轮椅滚动声由远及近，卢荣凤推着一位鬓发灰白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客厅，云端看着前刑侦支队队长李衢坐在轮椅上，被截断的双腿横截面长合在一起看的人心里一颤。李衢毫不在意展露着这一切，用双手滚动轮椅看向来人，眼露不虞“你又来干什么？”

“师···李哥”云端及时改口

卢荣凤拿起沙发上的毯子给李衢盖上，又忙前忙后给两人倒了杯水，又从抽屉盒里翻出遥控器打开空调，去厨房洗水果给二人留交谈的空间。

李衢锐利的视线盯着来人。

“你来做什么？我让你少往这里跑你是当耳旁风是吧？”十一年前他调查案件，受奸人所害失去双腿，妻儿皆被人盯着一举一动。凡是身边的人皆受胁被迫远离，暗地里救济的人也受到了打压，如今这人不听劝隔三岔五过来，李衢不明白这个人是真不怕死还是假不怕死，仗着家里有点势力为所欲为，有些怒不可遏“你这和明着给人当靶子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