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
结束了今日的训练,九川原抹了下额头上的汗珠,直起身看了一眼还在加练发球的三人,眼中也不禁露出一丝怜惜。
几位前辈真有活力啊,竟然敢在和真前辈相隔不超过50以外的地方光明正大的议论和真前辈有关的话题,真不知道是该说勇敢呢?还是说愚蠢呢?
九川原收回目光,和其余的一年级开始打扫卫生,等清洁工作完毕后,不绝于耳的击打声终于停了下来。
井上一野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因为他是自由人的缘故,并不需要发球,所以他在自愿(二渡真的威胁)之下,选择了接球,来来回回接了将近300枚,体力消耗自然是巨大的。
另外两人也没好到哪去,一个没有形象的坐在地上,一个则跪在地上,硬撑着接过了里代清树递来的水壶。
江谷友介拧开盖子,颤抖着手喝了口水,因长时间运动而感到干涩的喉咙终于得到缓解。
山原月兔捞过一旁的水壶,猛地灌了一大口,发出了舒爽的气音,“话说回来,还是觉得很惊讶啊,”山原月兔捏着水壶,抬头看着馆顶的白炽灯,“以前从来没见过真教人打排球呢。”
江谷友介翻过身,扯着一旁的里代清树一同坐下,夸张的叹了口气,“怎么就刚好被听到了,那个小心眼的人渣队长真的很会记仇啦。”
里代清树好笑的说道:“真可是我们的后辈啊,友介。”江谷友介的一双眼睛瞬间变成了死鱼眼,顺势在地板上躺了下来,嘴里还不忘念叨着:“主要是真那家伙气场太强了啊,我们这些傀儡可不敢反抗主人哟~”
气氛一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井上一野直起身,望向坐着的里代清树,轻声说道:“真今天的意思,你明白的吧。”
里代清树敛眸,淡淡的“嗯”了一声,山原月兔没有接话,只是盯着身下反光的木地板,陷入了一些久远的回忆。
那年他们刚刚加入野犬,说实在的,野犬不是一个很强的队伍,一般来说,每年的大赛在第二轮也就被刷下去了。
直到他的到来。
二渡真。
不熟悉他的人,或许只知道他是个二传,但他们见识过他的本事。
不只是那神乎其乎的拐球。
还有那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敏感度和洞察力,在他们打了一场3V3后,所有人都默认了二渡真将成为首发二传。
在亲眼见识了操控的力量之后。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二渡真却好像已经认识了他们十几年一样,准确的说出了每个人的特点,并加以利用,他们恍惚的发现,对局好像变简单了。
不是技术上的弥补,而是那个二传,二渡真,站在他们的场地上,轻轻松松的连接起了他们灵魂上的傀儡丝,在他的命令下,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然后,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这种被人操控的强烈不适感,其实他们一开始也很抗拒,但当二渡真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们时,那种从内自外的,来自灵魂上的颤抖,将他们的骄傲,他们的尊严,击垮了。
傀儡师不需要生锈的零件,也不需要迟钝的木偶,他要的,是绝对契合的齿轮,是绝对顺从的人偶。
于是,他们妥协了。
他们顺从着二渡真的意愿,尽全力配合着他的行动,每天经历着魔鬼般的训练,只为提升自己的体能,磨练自己的技术,以便傀儡师能够更好的操控。
但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他们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二渡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和混蛋。
“没用的废物就该被丢弃,垃圾不配站在球场上。”
这是二渡真的原话,他一向傲慢且任性。
想来也只有同级的松江清人会惯着他了,他爱吃糖,所以松江清人的包里总是有很多糖。
他很任性,在训练的时候连教练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你不会想知道惹怒傀儡师的代价,操纵也是会出错的嘛,人偶受损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日子一天天这么过下去,渐渐的他们也被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每个人的包里总是常备着糖,训练的时候也会注意不去干扰他,给足了他足够的自由时间,毕竟他比谁都努力。
二渡真是个天才,这一点毋庸置疑,而能够带领野犬胜利的人,他们也愿意将信任交付到他的手上。
这就是他敢任性妄为的资本。
山原月兔从回忆中脱出,看了眼里代清树。
去年的 Ih和春高,野犬都有参加,按照二渡真的话来说,他们现在缺乏的是技术和体能上的不足,打比赛确实能够锻炼他们,但这只队伍的杀手锏还不到放出来的时候,因此他们依旧籍籍无名。
二渡真是个恶劣傲慢的人,但他同样爱惜“好用”的棋子,当二渡真选择让九川原上场的那一刻,他们就清楚了,谁会被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