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事
杳生走向洞里设的几间牢笼,其中血迹斑斑,血腥味冲鼻,她蹲下看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仿佛能够看见在这间牢笼曾发生过怎样让人恐惧之事,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她神色已经恢复正常。
“走吧”她径直朝入口处走去。
雷嵉墨随她身后而出,杳生扯下脸上的衣布。
“我送你出宫。”雷嵉墨道
杳生摆摆手,还未回答。
“大哥,我带来的人,怎好劳驾你。”雷齐修从角落里走出来。
雷嵉墨并未看他,一直看着杳生,看杳生神色疲倦,走近她“跟我走?”
杳生看他,“我还有事要做。”
朝雷齐修走了过去,雷齐修看雷嵉墨神色沉沉,但与杳生约定在先,只能装作未看见。
走出去数步,杳生回头看他,此时已无雨,乌云几乎快散尽,透出月光来,打在他脸上,玉雕一般的脸仿佛蒙了层纱,看的她心跳又加速起来。
她突的跑过去将他抱住,雷嵉墨良久抬起手回抱住她,雷齐修与青山别开眼,并未出声,两人太苦,他们都是旁观人。
“我走了。”杳生放开他,这次没有再回头
直到看不见人影,青山向前“主子,该走了。”
雷嵉墨收回视线“事情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推开房门,杳生几乎是立刻握紧袖中的小刀“谁?”
“嚓~”桌前的人点亮了油灯。
“是我。”宋英卓站起来
杳生收好小刀,笑道“大半夜不睡,在我房间里做什么。”
宋英卓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见她无事,也笑道“总归是我请你来上京,你不安全归来,我哪能安眠。”
杳生将桌上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宋英卓笑着摇摇头又替她倒上一杯“天还冷着,怎么老是喝冷的,喝杯热的。”
“无妨,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杳生坐下看他。
“我……”见杳生看他,他自嘲笑笑。
“当我多此一举。”他将茶杯放下。
“你早点休息。”
杳生看他关上房门,脸上的笑淡了下来,将身上的女宫服脱下,袖中藏的小刀拿出来,在手腕上划了一刀,血顺着腕子流下,滴在干净的茶杯里,满室芬香,她认真看着血在雪白的腕上,像一条艳红的手链,仔细看,手腕上还有许多伤口,新旧不一,滴了小半盏,简单的将伤口包扎了一下,从怀里拿出银衩,将镶有红玛瑙那头浸没在血里,不过片刻,血全部被吸收干净。
杳生站起来,摇晃了一下,又站稳,她心想,还有两日,又将衩紧紧握住,该物归原主了。
第二日,杳生要了一匹快马,朝京郊疾驰而去,离宅子三里地的林子里,杳生将马藏好,又套上衣裙,走到大路上,远处驶来一架马车,并不是多贵重的样式,马夫穿着粗布衣裳,这个方向只有一条路,她招手拦下“主人家,可否让小女子搭一程路?”
马夫指指嘴巴,摇摇头,竟是个哑巴。
车厢里的人敲了敲车门,车夫点点头,指指车厢,示意她进去。
“那就打扰……”杳生推开车门。
男子倚在车厢上,半张脸对着杳生,见她语塞。
“不打扰。”他接过她未完的话,收回支着的腿。
犹豫了片刻,杳生还是上了马车。
与他端坐两处。
“你跟踪我?”杳生看向他。
“我昨夜就说过,你想做什么,我很清楚。”雷嵉墨正对她,琥珀色的眼睛与她相对。
他手指在窗沿上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敲,杳生先败下阵来“雷大人,今时已不同往日,不必如此待我。”
他敲窗沿的手停下,朝身体朝她那边靠近,马车不大,他支着膝,向前一凑就与她很近“往日?”
他捏住她下巴“往日如何,杳杳不像记得的样子,要我帮你回忆回忆吗?”
他手顺着脖颈向下,到锁骨处,挑开衣襟,露出里边的疾行服,杳生皮肤白,此刻不知是羞是气,肌肤上已泛起了红,但她并未拦他,直到他的手到了心口处,杳生握住了他的手。
他使了点力,将手贴在她心口处,那里有一个伤疤,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疼吗?”
五年,终于将这句在心里反复询问的话问出口,每每陷入梦中,她被刺的场景历历在目,怎么会不疼,问一句,就好似这五年并未在他们之间存在,隔着五年的时光,他的爱人在他的身侧,他还有机会问一句。
杳生摇头,他已使力将她拉在怀中,杳生抬头看他,他低下头,眼里有细碎的温柔“该多疼啊,我的小姑娘。”
杳生想,怎么碰到他,她的眼泪多的就像流不尽一般,当初心上的伤口被剖开,也未曾流过泪,他只是问一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