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大军抵京的这日，京城也下起了小雪，天空却是晴朗的。

正值清晨，主街几家买早食的铺子熙熙攘攘。

“刘老爷，今日还是要一碗馄饨三个包子吗？好嘞！送您一叠新腌的小菜！”

“这位大娘瞧着面生，第一次来咱家吃吧！刚出炉的白面包子，纯肉馅儿的！您来几个？”

挎着菜篮子的大娘犹豫半晌，挑了两个形状好看的肉包子带给自家孙子。

正递钱的时候街上一阵喧闹，大娘随着人群被挤进包子铺里，“怎么回事？挤什么挤啊？”

大娘把自己的钱袋紧紧抱在怀里，正要再回头骂几句，却听到外头官兵的声音：“都让让！往里头让让！别挡路啊！”

大娘闭紧嘴巴不敢说话了，店门口已经被一派官兵挡住，她也不敢往出走，伸长了脖子跟着众人看热闹。

“哎！你们听！你们听！来了来了！”

大娘扯了扯掌柜的衣裳，问道：“什么来了？”

掌柜的一连惊讶地看着她，“大娘您不知道？是皇上回宫啦！”

不需掌柜的多说，已经有人七嘴八舌为大娘解释了。

“听说皇上赶跑了胡人！边关太平了！”

“我还听说以后再也没有什么魏国莫国了，以后都是新燕了！”

“听说有位女将军，厉害的不得了！”

大娘张大了嘴巴，半晌才喃喃道：“好家伙……”

大娘是前阵子才被自己儿子从乡下接到京城来享福的，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又往前挤了挤，才看到外头街上的情形。

一阵马蹄声渐近，地面都被震得微微颤抖，一队人马开路，然后才是容光焕发，神情肃穆的皇帝和大小将军等人。

马匹跑得极快，不一会儿便只留下飞扬的尘土。

“你们瞧见没？朕有位女将军！”

“听说那魏国叛贼便是那位女将军拿下的！”

“爹！我以后也要做女将军！”

“哎！好好！我闺女以后一定也是大将军！”

京城主街又恢复了以往的热闹情形，皇宫内却是太监宫女四处奔走，太监总管张忻站在宣室殿门口指挥这个搬花盆，指挥那个擦洗洒扫。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过来，“张总管！张总管！陛下已经快进宫了！您快去迎接吧！”

“什么？这么快！这儿交给你了，好好干!”

“是！”

一众大臣以袁奉为首立在宫门前静候，张忻到时已有马蹄声传来。

宫道尽头，出现第一匹马的时候，众人便齐齐下跪，“臣等恭迎陛下回宫！”

众人等了好一会儿，之间眼前一匹高头大马分开人群而来，赵时安威严的声音响起：“众卿平身。”

赵时安下了马，伸手将跪在最前列的袁奉扶了起来，“这些天，辛苦袁相了！”

“是老臣该做的，陛下……”袁奉这次抬起头看赵时安，他人清瘦了许多，受过伤又不停地赶路，面色有些憔悴。袁奉有些心疼，但到底碍着场面不好多说话。

“袁奉跟朕来，众卿先各自回府吧！明日早朝时再说！”

“是！臣等告退！”

待赵时安带着张忻往宫里走去，人影消失在拐角，大臣们才敢三三两两结伴离开。

穆浮生的身份不方便进宫，赵时安便让人提前在京城中给她寻了一处宅子，待上朝论功行赏之后再做定夺。

赵时安先回了宣室殿，听袁奉讲了他不在的时候，朝中的一些大事，才说起这次边关之行。

“怎么不等我啊？”

窗户一声轻响，赵时安不用转头就知道是卫云律，“你什么时候才会走正门？”

“走窗户方便啊！张总管，你这什么茶？怎么甜丝丝的？”卫云律翻窗进来后便坐到袁奉旁边，喝了一口张忻倒的茶，一股若有若无的甜味在口中化开，他有些嫌弃。

“这是给陛下配的安神茶，放了茉莉花。”张忻解释道。

“喝不惯就别喝了。”赵时安道，他挥了挥手叫张忻去重新取些茶。

袁奉早在他们回来之前便看完了边关文书，此时便是商议细节，他轻咳两声，“好了，说正事吧。”

赵时安这才正色道：“孙蒙虽跟朕回了京，但他想要朕为他赐婚，成亲后再回晋州历练。”

“至于冯哲……”赵时安细想了一下，问袁奉：“冯苍老将军最近如何？”

袁奉脸色凝重，淡了口气：“老将军到底年事已高，身子已大不如前了。王太医说，若是少些心病，还能多活几年。”

赵时安知道冯苍觉得自己行事过于莽撞，担心自己儿子。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且看日后了。

“那便等孙蒙去了边关，换冯哲回来为父亲尽孝吧。”赵时安道。

“至于穆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