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万籁俱寂
关心。”
待人走后,殿中越发冷清,陈泽楷走近,“殿下,明日去城门,可需要准备什么?”
看主子捂着手帕咳了两声,他忍不住抱怨,“陛下明知主子体弱,还硬叫你去城门受风,到底为什么?”
“宏光殿堂上的那位,若是真心想迎这年少有为的将军,便不会选我与他同去。”
“这苦差,便会落在翘楚以待的三皇兄身上。”
“啊?主子何出此言?”
“一来,是想以我为饵,警告东宫那群乌合之众,叫太子一党动作不要太过明显招摇。”
“啊?”陈泽楷疑惑地抓耳挠腮,有些委屈,“还请主子明说,属下是武侍卫,不是门客。”
傅屿川笑着抿了口茶。
“三皇兄这两年,极力拉拢朝中文官势力,麾下能带兵打仗的,寥寥无几。只能纸上谈兵。”
“朝廷现下军队总数五十万左右,漠北占二十二万,还有八万禁军在父皇手中攥着。东边南边各十万左右。”
“可那二十万兵是白闫江那厮在带,他们从来就不忠傅家,也不忠朝廷。”
“他们只忠境内百姓。这二十万兵,三皇兄碰都碰不上,更别谈拉拢。”
“只剩宁知韫手中握着的漠北铁骑,以及玄甲营,他们守着的可是我朝咽喉之地。”
“若是要犯,便可一路南下,直达京城逼宫。”
“太子若是拿住了靖安将军,登基不过是扬扬手指头,便可做成。”
“叫本王去,便是要告诉他,若再不知收敛,我随时可能取代他。”
陈泽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此说来,陛下对殿下还是寄予厚望的!”
“屁话。”傅屿川一言不合就沉了眸光,“我只是他相中的磨刀石。”
偏偏有一日,磨刀石也想尝尝血的滋味。
“再者,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陛下不看重我,之所以叫我同去,还为了给靖安将军一个警示。”
傅屿川又抿了口热茶,眼角残留着冷冷笑意。
“陛下想告诉宁知韫,我在他心中什么地位,他便在陛下心中便是什么地位。”
还想借机试试我。试试我是否有贼心,试试我是否心机沉,城府深。
回来的流光正巧听见这句,争宠似的,蹦到殿下面前,“我知道,陛下想打压靖安将军!”
“哼。就你小子聪明。”傅屿川弹弹他脑门,“近日来,学念得怎么样?”
提起这个,流光瞬间就如泄了气儿的皮球般,焉了吧唧缩在旁边不吭声。
“都下去吧,本王今夜沐浴,无需叫人在旁伺候,烧好热水后,就都退下。”
陈泽楷道:“我在门外候着,若是有事,殿下唤我便是。”
“嗯。”
宁王殿下体寒,殿中自是一直备着热水,内室往外传来颇为稳重的丫鬟声。
“殿下,热水已备好,奴婢们先退下了。”
宫殿之中的浴池很大,傅屿川脱下内衬,身上玫红斑驳无处可藏,恶果一览无余。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揉着酸胀的后腰,抬脚踏了进去,热水没过脖颈,带走满身的寒气。
傅屿川抬手触及红痕,羞恼低骂出声:“浑蛋,后颈是真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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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四十多岁隋雍帝正值壮年,拥有一位皇帝的冷静睿智,站在午门前,自有不怒自威的迫人感。
傅屿川笑面虎,恭敬地给帝王行礼,自然忽视旁侧的皇后,“问父皇安,儿臣来迟了。”
“你!”隋雍帝不耐地扬起巴掌,瞧见他苍白病态的脸,复而攥拳垂下,“罢了!”
“你为儿臣,哪里有让朕与你母后在萧瑟秋风之中,等你之理?”
傅屿川掩面低咳,急喘中淡淡地应了,“儿臣明白,谢父皇教诲。”
“罢了,川儿体弱多病,陛下莫要与他置气。算算时间,将军也快到城门了,我们也该去了。”
皇后见缝插针,作出宽容慈母之象,作出大度体贴,为帝分忧的贤后之样。
对比之下,更显得为父儿子,为君臣子的傅屿川不知礼仪,凡事只考量着自己。
隋雍帝抚着皇后的手,在其手背上拍了拍,“还是皇后甚能宽慰朕心。”
城门恢宏壮阔,时刻还早,走马官道寂寥荒芜,傅屿川等人迎风立于城门之上。
许久,飞沙走石的官道上,终于出现一对轻骑,为首者身着玄衣轻甲,窄袖骑装。
墨发高束,弱冠之年,却不曾戴冠,朱红发带在风中猎猎翻飞。如其主人般张扬跋扈,委不下一身傲骨,于寒风中挺拔而立。
隋雍帝身边小太监尖声道:“想来,那便是靖安将军来了,陛下,咱们下去迎吧。”
周旁之人哄论着走空,清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