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
浮生带破晓去了洛水烟的成衣铺,拖着满脸拒绝的她进了聚集了好几人的铺子,进门后,便不顾众人惊讶的脸色,从包裹里拿出几匹流云缎沉静道:“做一件适合她的衣裳”
破晓转身就要再离开,被浮生强硬地箍在怀中。
烟衣铺的几人面色各异,桌前喝茶的清风舞醉剑更是神色不明。
破晓不愿看到几人,又走不掉,便直接将脑袋埋进浮生肩窝,虽气恼于浮生突然的决定,但当着眼前这几人的面又不好真对他埋怨什么。
她不知道浮生选择烟衣铺有何目的,无论以前关系如何,今后他们不会再有交集,甚至可能兵刃相向,此番行为不是专门来找羞辱吗?况且今天去簪子铺前她还把清风舞醉剑打了一顿。
想起包裹里的册子,破晓心情更加烦躁,不由自主拿拳头狠狠锤了浮生臂膀一拳,又被安抚地拢在手心。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神色更为怪异。
被身边的清风舞醉剑轻轻敲了一下,洛水烟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匆忙问道:“你想要什么款式的?”
破晓抿唇不语,耳边浮生却道:“红色为底色,镶以白边,线用绯色,勾勒出火状...”
“白色!”破晓立刻打断他,埋在肩膀处又闷声重复一遍道:“要白色的!”
浮生顿了顿,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附和道:“那便以白色为底,红色为衬,需两层,内装为裤便于战斗,外装为裙,可御寒,外加一毛裘披风,红为底色,白毛镶边”
破晓愣住,这不就是两件衣服吗?便于日常和战斗时互换。
洛水烟身为店主,自然比破晓更清晰地知道浮生所求,闻言点头,留下红白两绸缎,放到柜台上。
事情讲完了,破晓就想拉着浮生离开,却又被强硬的箍在怀里,洛水烟的声音适时响起,“自从蓬莱之后,你便再不曾理睬我们,逍遥行和屠中作乐之行为当真要降在我们身上吗?”
破晓不语,因着制衣的事,连个拒绝的回应也不知怎么给出,思及此,又气恼地锤了一拳浮生的肩膀。
“逍遥行已经被抓捕了,屠中作乐账号这两天也不知何种原因被注销了,清风有错,随你怎么处置,反正也被你揍两次了,不差多来几回”九弦闷声闷气地盯着桌面,“只是破晓,我们可曾做错了什么,要一起背上他们的债务?”
空气有一时的凝滞。
“走”破晓心情沉闷地无以复加,咬紧牙关,堪堪发出一个音节,拽着浮生肩上的衣服让他带自己离开。
这次,浮生没有违背她的心意,带人直接离开了铺子。
两人离开后,铺子里又回归沉寂,因着之前被邪丶不留情面的拒绝过一次,加之和破晓的熟悉程度不如洛水烟和九弦,弦乐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未曾言语,直到人离开后,才幽幽的叹了口气,瞥向一旁的清风舞醉剑,“你让烟烟和小九说此番话为何意?”
破晓心里对逍遥山庄有恨意,便是整个逍遥山庄的旧人都不待见,此番言语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铺子里静了片刻,洛水烟神情萎靡地坐了下来,依靠着旁边一直未曾言语的林青衣,九弦下巴扣在桌面上,少年稚气的脸上更是充满烦躁与沮丧,许是被这气氛渲染,就连角落里喜欢睡觉的颜卿此刻也打着哈哈神游地望着窗外。
清风舞醉剑仅轻微一笑,“破晓不同于邪丶,心肠易软,浮生既然把她带了来,必是知晓她内心的纷乱,何不示弱削弱些她的敌意,更何况...”
漫无目的地环视一周,叹息道:“凌寒这两天就要回来了”
“凌寒回来和浮生带她来有什么关系?”九弦不明白。
清风舞醉剑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浮生和月江吟两波人虽表面不合,但月江吟的人获取到的所有消息均不曾绕过浮生,是以,月江吟从邪丶那里搜刮来的信息,浮生也全部知晓。
而凌寒的很多决定,都未曾隐瞒过邪丶。
江南夜色降临,月莹白,风拂过水面,带起鱼鳞般的涟漪,破晓坐在江边的石阶,任由冰冷的江水冲刷脚面,待冷静下来后,才沮丧地瞅向身后一直站着得浮生,问:“为什么?”
冲刷得太久,脚背已失了血色,透着浸泡后的苍白,浮生神色微暗,弯腰将人抱上了几个台阶,“阿晓,有件事想同你说”
破晓凛然,上次浮生说这话引起的恐慌她还没忘。
浮生闵静地看着破晓,缓缓吐露道:“若锈剑联盟赛的初步人选是以清风舞醉剑为首的那几人,你该如何做?”
严肃的表情出现了崩裂,破晓傻了片刻,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清风舞醉剑、弦乐、九弦、颜卿”浮生低眸,视线里的女孩满脸不可置信,僵硬着脑袋机械般扭了回去,不消片刻,又急促转回来,希冀道:“你难道不是在逗我?”
浮生无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