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糕
“李司马,外边有人找您。”衙役传话道。
李弃翻了页公文,眼都没抬一下:“什么人。”
“是个年轻姑娘,说,说是您的娘亲。”
手里那一页纸差点被撕烂了。
李弃眼瞪得溜圆,慌忙合上公文,三步并作两步直扑向除妖司门口。待到他赶到正门,果见李微言正蹲在门口逗狗,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李微言见他来了,竟笑起来:“哟,阿弃来了。”
李弃警惕地盯着她,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面上挂着假笑,然后从齿缝里小声蹦出话来:“你来干什么,莫不是想在这动手?”
李微言提了提手中的食盒:“喏。”
李弃将信将疑地揭开上面的盖子,食盒里并不是什么骇人的东西,只是横七竖八地摆着几块奇形怪状的糕点。“下毒了?”
“对,第一个放了断魂散,第二个放了驱魔符水,我可是难得做一回糕点,你吃不吃?”
李弃咽了一下,心中愈发生疑:“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好歹也是你的母亲,给你做些糕点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这话听得李弃更是毛骨悚然。这比她当场拔出斩神刀还要令人不安,不,倒不如说她现在拔刀出来反而正常一些。
李微言递过食盒,杀意骤然释出,侧身附耳道:“小子,你这条命,我定下了。”
听了这话,李弃反倒松了口气似的笑着接过食盒。“您可真算得上是一位好母亲了,果真与儿子心意相通,想法不谋而合。”
“彼此彼此。”李微言笑着摆手道。“阿弃在京中行事,我是定会多多留意的,可不能由着你又故技重施了。”
李弃挑眉笑道:“那就看母亲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二人有说有笑,在外人看来简直真的就像关系亲近的母子。“那是李司马的母亲?怎么这么年轻,是小娘吧!”
“看着比李司马年纪还小呢,怎么没听他提过。”
温爻抱着厚厚的文书路过前堂,远远看着李微言跟李弃有说有笑的,惊得揉了揉眼,生怕自己看错了。侧耳听周围人讨论更是觉得难以理解,什么小娘不小娘的?他赶忙抱着文书往后堂跑禀报捕头去了。
李司马有个年轻清秀的小娘这件事迅速地传遍了除妖司,凑过来八卦的人扰得李弃头疼,让他不由得怀疑起这也是李微言的阴谋。连仇捕头都来问他与李微言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李方士,当真是司马的小娘?”仇延难得一见地失态。
李弃揉了揉眉心。“不是什么小娘。”
仇延松了口气:“果然是下面人乱传。”
“她是我亲生母亲。”
“咳,咳咳!!”
不知为何,在外人面前坦荡地承认自己是她的儿子,反倒叫李弃心中有种从未有过的松快,好像此前堵在胸口的某些东西突然散去似的。
“她,你,亲生的,那,那她多少岁了?”仇延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
“她这人看着显年轻。”李弃嫌弃地看着食盒里歪七扭八的点心。
这老女人,几百年连做个点心都没学会,白活这么多年。还是她自己最喜欢吃的糯米糕,哼,以为自己喜欢吃的别人也会喜欢?可笑。
李弃有些犹疑地咬了一口,难看归难看,味道竟然意外的还行。
不过这也不是很奇怪,毕竟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了。奇怪的是里面竟然真的没有下料,没有下毒也没有藏刀片。
“这老女人,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另一边李微言带着万里拎着另一盒造型还算周正的点心往留云居去了,未到门口,就见着乐瑶郡主的步撵随从停在门外,两个府兵戍卫在留云居门外,不让任何人进出。
“啧……昨天刚收拾好搬进来,今天就到了,这郡主未免有些太性急了。”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郡主就被撵了出来,“李长风你敢撵我?!诶!诶!好,我出去就是了嘛!不嫁我也行,咱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嘛!”
李微言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乐瑶转过头发现居然有庶民敢取笑她,立刻掐着腰气势汹汹地上来就是三连问:“你是谁?来留云居做什么?有何居心?”
李微言敛起笑意,挽着万里道:“李公子订了点心,草民是来送货的,这是我儿子,叫万里,来,万里,叫郡主万安。”
万里愣愣点头:“郡主万安。”
闻言乐瑶蹙起的眉头松了下来,面上虽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显然没了敌意:“你怎么知道本郡主是郡主的?”
李微言笑道:“郡主的气派岂是一般人能比拟的?况且全京城应当也没有比您长得更好看的郡主了,草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呢?”
被奉承几句,乐瑶郡主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了,她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