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帮她补课,还没完没了了。”
说完,他幽幽怨怨地瞥了眼含烟。都怪她,要不是因为她,他怎么可能受这种折磨。
含烟自动忽视他的眼神:“你不是经常想让自己桃花旺一点吗,怎么,现在来了,又不想了?”
“那能一样吗?!”顾余瞬间跳脚,“她才多大,我都在社会上混多少年了,这就哪哪都不匹配,再说——”
他突然没声了。
“再说什么?”
顾余一张俊脸红完了白,白完了绿,咬着牙说:“我才不跟某个人似的,什么人都能下得去手。”他吊儿郎当的,“我起码还有那么点良心。”
扯来扯去又扯到了她身上,她听懂装没听懂,无波无澜地回了个哦。
那她可能真的良心泯灭了。
顾余没好气地白了她几眼:“你等着吧,到时候我一定给你烧纸。”
*
周至是个挺能折腾的女生,含烟一直知道。
关于她的传言其实不比她少,准确了说,应该从没断过。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含烟了解不多,更多是活在别人评论中,哦,她就是那个那个初中抢人男朋友的女的,喜欢犯贱,喜欢用人用过的东西。
同桌说,周至昨晚哭到半夜。
谁也不清楚她怎么了,仿佛一夜被打垮回原型,哭得撕心裂肺。
第二天班里就猜测纷纭。
有人问,她哭什么?
能哭什么,指不定什么时候交了个男朋友,结果被人甩了。
有人反驳,你别乱说。
那人撇撇嘴,嗤了一声:当我瞎说喽。
第五节课后,班里学生将要走光了,含烟收拾了书本,准备去食堂。
“含烟。”
她抬头,意外周至的过来:“有事?”
她点头,紧接着摇头,然后再点头。
含烟看得不明所以,要走,被她拦住了。
“我有话说。”
“那就快点说。”
周至耷拉着眉眼,失掉所有人前尖锐的模样,欲言又止:“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那么说你。”
含烟明显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和她道歉,一时眼中充满困惑。
她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含烟的确觉得怪异,不是这句道歉的话,而是会从她口中说出来。
实则她们之间算不上深仇大恨,最多不过女生间的小打小闹,偶尔上次眼药,互相膈应,含烟根本没怎么放在心上。
“我……”
她话说一半倏然停下,然后被一阵局促取代,含烟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班外的温屿。
“是他么。”
周至默认了。
“他和你说了什么?”含烟轻声问。
“他帮了我一个忙。”周至并未多言,“所以我答应他和你道歉……帮你澄清那些事。”
含烟表情很淡:“是你先造的谣?”
她说是,脸上终于有了不安:“但我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你打我骂我我都认。”
“说那些有用吗?”含烟看着她,语气冷漠,“周至,想必你也体验过那种被人说三道四编排造谣的滋味,我问你,你感觉好受吗?”
她僵硬在原地,想起一些不好的经历,神色恍惚:“…对不起。”
她昨晚哭了一夜,哭肿了眼皮,脸色白得像个女鬼,嘴里喃喃有词,魂不守舍。
含烟走到门口的时候回了头。
温屿上前,熟练地给她裹了一件自己的外套。他从头至尾没往班里看过一眼,只等她收回视线时问了句:“中午想吃什么?”
含烟没被他带跑:“我有别的事要问你。”
他顿了下,说:“你问吧。”
“周至说你帮了她忙,你帮了她什么?”她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眼被光照得十分柔和:“我帮他父亲还了赌债。”
她心一跳,手缓缓握紧:“多少钱?”
他没说具体数字:“不多,一部分而已。”
他不会帮一个害她的人,帮了,也不过是要完成目的。
她的手指在裤缝边缘摩擦,什么都没说,几秒后,走下台阶。
*
周至在一晚的滂沱雨夜看见了他。少年的裤子被雨水打湿了边角,屋内是父亲暴躁的发泄和辱骂,她打着哆嗦,恐惧与绝望交织,浑身上下冷若冰窟。
他像刻意挑在她窘迫潦倒的时候。
他蹲下身,声音被雨水浸泡过,凉意彻骨。
他说,我可以帮你。
她整张脸、头发全都湿了,他给了她绝处逢生的期翼,又将她可笑的期待折断,跌落谷底。
我帮你一次,所以,你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