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缘起·小满

田埂上，狗尾巴迎着天空向上摇曳。

夕阳西下，阳光毫无顾忌地忽略过几棵叶子凋谢秃了的柿子树，奔向金色稻田。

一个小女孩正骑在高高的柿子树上，俯瞰稻浪。

风一阵接着一阵，清清淡淡的香，融着柿子的甜，拂过小女孩的鼻息，带来全身的安宁和幸福。

小满坐在树上，不知不觉已经一下午了，但她一点没饿。又怎么会饿呢？

红彤彤，软乎乎的柿子，伸手就能够到。她满脸都是凝固的柿子果浆，树下一片蚊虫，附着在柿子残骸上。

扔一个柿子下去，“嗡嗡嗡”，一大片躁动。

以上都只是她解闷的小插曲。

最主要的任务是在高高的柿子树上，远方只要发出一点动静。她就可以伸直脖子，注视村口那些路过的村民。用锐利的目光，扫射每个村民人的面容和行为，只希望看到一个她熟知的少年。

今天回村的人很多，因为大家为了准备几天之后的丰收盛宴，出去购买物资人陆续都回来了。

居住在这里的人，如果没有什么意外，一年也就是出去这么一次。

按照传统，村民会聚在一起，选出十个强健的男子，外出采购每家每户需要的物资。主要是一些较为大型的铁具，和这里不产的粮食，或者其它这里没有的东西，比如姑娘们想要的胭脂和饰品。

出去之前，村长会带着两个聪明的人，每家每户的收集所需物资信息和交换物。

等所有的信息都统计齐全，十个男子便驾着五辆装满货物的马车，前往不同的市集。一边售卖这些东西，一边购买物资。

这里生活的人不用货币，他们都是物物交换。一旦出去购买物资，就要先将东西售卖出去转变成货币，然后才能用钱去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这趟旅程需要花费一个月或者两个月的时间。

少年是最早走的一个车队。现在已经离开两个多月了。这是一个很不详的信息。

可能意味着，出行发生意外，再也无法回来。

小满迫切地期待这个少年的身影，可以出现在这些回村人之中。

一直等到太阳落了山，挨家挨户的飘起了层层青烟。那柿子不顶饱，小满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一般这个时间，趁着夜色未到，远行未归的人就会抓紧时间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不会再想着赶路了。

她要等的人今天已经不太可能回来了。

小满收了目光，无意地呼出一口气，片刻后，她打起精神准备下树。

这时，另一个小女孩站在树下，嘴里含着一棵狗尾巴草，仰着90度的脑袋，看着树上的小满。

“你已经在树上一下午了，是有什么宝贝吗？”

树下站着一个小女孩。她叫小豆子，是离小满家最近的一户人家。她们两家在一座山包上，一上一下，一条小路串联着。

“去去去，你该回家吃饭了。”小满不耐烦的向她甩手，示意她走远点。

“对啊，我是准备回家，刚才从上面跑下来。”小豆子手指向山头的方向。

她总想越过这座小山包，到后山下面去看看。但她又胆小怕事。

她很好奇太阳到底从哪里升起来的，又是从哪里落下去的。

小满问：“你看到，太阳是从哪里落下去的吗？”

小豆子兴奋着，“经过我反复地观察，太阳总是在最外面那层山落下去地。它就藏在那座山地后面。”

“可是，它为什么不从那座山出来，而是从东边另一座山出来呢？”小满问。

小豆子思索着，“你觉得是为啥？”

既然让她来回答这个问题，那小满就开始天马行空了。

她说，“我感觉，一定是我们睡着的时候，我们的大地也睡着了，然后它在睡熟的时候翻了个身。就像人一样，夜晚那么长，一直睡在一侧身子多难受啊。”

不得不说，孩子想象是即可爱又离谱的。

说着，她就从四米高的树枝上，像猴子一样爬了下来。双手抱树，支撑着向前窜的身体，双脚跳落地面，稳稳地落在软软的草地上。

“嗡”的一声，蚊虫浮动，狂躁乱舞。

“哎呀，妈呀。”

小满惨叫，从乌泱泱的苍蝇和蚊子堆里冲了出去。

“哈哈哈哈”，小豆子哈哈大笑，“跟掉进粪坑一样。”

小满捡起地上的烂柿子，瞄准正在仰头大笑的豆子，朝她的嘴里扔。

“你也来尝尝味儿吧！”

“吧唧”，一个糜烂的柿子就碎在豆子的脸上。

“啊，小满。&34;

豆子定在原地，保持姿势一动不动尖叫道。汁水从她的脸上流下，她像乌龟一样，向前伸直了脖子，唯恐弄脏了衣服。

但这衣服已经星星点点的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