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疆西·长日·先生

他经常自言自语。

现在如是。

“绿被植物退化的太严重了，庄稼长不出来。一条条的大河现在已经成了干枯的河床，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气象问题。大地的灵气为何已经稀薄至此，为什么会如此？”

“原以为奉天之后，世间再无威胁，人间可以一直绵延下去。现在大地枯竭至此，到底究竟哪里错了？”

因为让人窒息的死寂，与黑暗，考验着长日的身心。在黑暗和死寂中，他的幻听幻视越来越严重。往日的记忆越来越清晰，像是被激活了一样，惊心动魄的视听在长日的脑海里轮转。

“徒儿啊！这天吃人啊，它吃人！&34;

&34;上个世元长达百年的黑夜里，我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我永远记得在黑夜里生物都死亡腐烂沉入沙土。修行者体内的元气都消散了，大宗师爆体而亡消失的无影无踪，所有灵气都被天吸收了。只有凡人还活着，到最后这些人开始自相残杀。我将体内的修行了一辈子的金丹生生的刨了出来，放弃了毕生的修为，这才躲过一劫。

“人间恐怖的真相。人间就是一个巨大的圈养场。这天养人万年就是为了自己吃，就像人养牲畜那般，将鸡鸭鱼养的越肥越好。先挑肥的吃，再吃一般的，最后吃饱了就不吃了。越是弱小的人，越是能够活到最后。也不能太弱，因为还要被人吃，不被人吃，还要被蛇兽吃。”

“这天发现我了，它容不了我。它要来杀我了，它要派下一代的奉天来杀我了。”

“为此师傅部署了一个计划——在下一个世元到来的时候，我要找到奉天。在它灭天灯之前，杀了它。”

当长日听见师傅惊天地泣鬼神的发言时，吓得丢了魂，心里住进了一块沉不下去的石头，哽塞在胸口。

如古籍中记载的一般，这个计划成功了。但天神并没有彻底铲除，而是永远的在人间轮回，再也回不到天上了。

每当他沉溺在幻觉中，越陷越深的时候。

在记忆和痛苦将他完全淹没之时，一个痛苦的女声，会穿破了一切来到他身边。

“我以奉天的名义，诅咒你！长日，永生永世，生生世世，不死不灭，迎接奉天归来。”

常常所有的回忆，漫长的幻影，都会在这一声惨烈地嘶吼中终结。

“对不起”，那是长日孱弱地泣不成声的气语，他从幻觉中清醒过来，眼角里拉着湿热的线。

在师父生活的那个世元里。

很久以前，那时人人都信奉各种天神，而奉天在人类眼中是老天爷。世世代代供奉着她，靠着她吃饭，祈祷大地和平安宁，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还没有人会去怀疑天道。

自从师傅他发现了这个惊天大秘密后，就开始传信施教，起初师傅受尽了人间的口水和责骂，而师傅无比强大，只是漫不经心地笑着他们无知可怜，并说总有一天愚蠢的人会明白我说的一切。

有一天，他终于找到了将身体献祭给奉天的凡人。师傅盘旋在这个凡人身边，与奉天展开殊死的较量。

终于等到了奉天灭天灯的时刻。那一天太阳像没了油的灯，突然灭了，天地陷入了漆黑，所有人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惶恐。

师傅点燃了他所有的修为照亮了大地，封印了奉天，天地重回明亮。

自那以后，人类再也不相信神灵能保佑他们的生命。他们将神佛砸了，将神殿拆了，随着时间踩进了泥土，永不见天日。而师父成了救世大英雄，受万世敬仰。

如今，已经没有奉天了，世界为何会陷入异常？

“不行，我要出去，搞明白这些事情。”

长日虚弱的站起来。他摸索着向前进，遇到实体就用拳头一遍一遍的锤击，不知折腾了多久。

长日又累了，意志消沉。他又摊在了地上，闭上了双眼，心道：“出不去了，就这样吧。”

心道：“南渡，你不是天下事都能算尽吗？你怎么会不知道，我被困在这里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不来救我。”

“南渡啊，南渡。”

一只萤火虫不知从哪里来的，带着微弱的光，在长日头顶环绕，照亮了他的眼睛。

长日伸手去抓，光亮消散，原来不是真的萤火虫，是千里幻影信，这是南渡发来的幻影信。

“南渡”，长日激动地坐起来。

他的手掌握住光亮微微用力。光在他手中散开，脑子形成一方影像。是南渡，他被绑在十字的刑架上，身上全是伤痕。

“长日，是我说的那鬼魅困住了你。现在它们变得强大有组织了。它们想要和你谈条件。长日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想办法出来，我还等着你呢，就快坚持不住了。”

长日意识到南渡有危险，只能靠自己了。

南渡说困住我的就是那东西。

有一阵刺耳的嘶吼声传来。

“你们要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