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病毒

几声汽车鸣笛声突然响起，覃墨卿顺势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嘴角弯起胜利的微笑。把钥匙不着痕迹地收进自己的衣兜。

他们循声望去，看到两辆吉普车开进营地，车上下来几名缅甸女人。美国士兵们欢呼雀跃着迎了上去。

覃墨卿皱了皱眉：“那些缅甸女孩哪来的？”

卡尔酒意上头，兴奋地说：“今天我们清剿了日军最后一个基地。这些女人是来跟我们一起庆祝的。”

覃墨卿嘴角挂上点嘲讽：“那希望你们尽兴了。”她冷冷转身。

“覃……”卡尔试图挽留，看着那冷漠的背影，无奈地摊了摊手。

覃墨卿径直离开，握着衣兜里的钥匙，嘴角弯起胜利的微笑。

她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绕了一个圈，转向一间营房。这处营房被美军当成小仓库，资料、药品全堆在里面。

用从卡尔那里顺来的钥匙打开门，迅速溜了进去，直奔药柜。

拿到盘尼西林后，却没有立刻离开。她来到资料架前，打开一支微型手电叼在口中，借助光亮在一摞摞资料中快速翻找。

覃墨卿不仅是一名军医，还肩负着特殊任务。美军虽是盟友，一些信息却不肯共享，她只有自己动手了。

篝火派对的笑闹声远远传来。覃墨卿一边留意外面的动静，一边在繁杂的档案中翻找有价值的文件。

一抬头，看到一个铁质档案箱，眼中一亮。档案箱上贴着封条，竟然是日文的：《生化以及医疗档案》。

她小心地用小刀剖开封条，从箱中取出材料，用一台微型照相机，手脚麻利地一页页拍照。

突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几名美军冲进资料室，大灯瞬时雪亮。

覃墨卿缓缓转身，举起双手，手里拿着一盒盘尼西林晃了晃，面对着数支卡宾枪的枪口，奉上灿烂的笑容。

“别开枪！我只是来取卡尔先生输给我的赌注。”

尽管覃墨卿振振有词，还是被推进了美军的禁闭室，独自坐在桌前百无聊赖。

过了一阵，铁锁哗啦作响，一名美军士兵打开禁闭室的门。

中国远征军 38 师参谋长杜国伦对着美国兵，用生硬的英语连连致谢：“thankyou！thankyou！”

覃墨卿从桌前站起身：“杜参谋长”

杜国伦瞪了她一眼：“覃墨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偷到人家美军的地盘上来了！”

覃墨卿不屑地道：“谁让那个卡尔不讲信用，说好了给我盘尼西林，出尔反尔，我们的战士都”

杜国伦忽然低声打断：“住嘴！你还要狡辩！”

他飞快地看了看门外的美军战士，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把，故意提高嗓门：“人家也是念在你救人心切，不跟你计较，再有下次，谁也救不了你！”

覃墨卿“啪”地立正：“是！”

杜国伦咬牙切齿低声催促：“赶紧走！”

杜国伦把覃墨卿带回远征军营地，却没放她回去，命令她跟自己去办公的营帐。

覃墨卿不情愿：“我还有事……”

眼看杜国伦要暴跳如雷，她识趣地跟了进去。

一进营帐，杜国伦劈头就说：“还不拿出来！”

覃墨卿搪塞不过去，摸出一盒盘尼西林，咧嘴一乐：“长官你看，这盒他们没搜去！”

美军士兵只没收了她手里拿的盘尼西林，没搜她的身。

杜国伦头顶火苗直蹿：“少装糊涂！身上还藏着什么？”

覃墨卿只得慢吞吞地，拿出一只微型相机搁在桌上。

杜国伦桌子快要拍碎：“覃墨卿，你身为我们 38 师的军医，大半夜的，偷偷摸到人家美军基地里去，搞这些事干什么？你到底在为谁工作！如果不老实交待，我立刻把你关起来！”

覃墨卿看着杜国伦，默默掂量了一下。

通过共同战斗过的这段时间，对杜国伦的了解，覃墨卿觉得可以给出一分坦诚。

她沉吟一下，抬眼时，眉间忽然多了分锐利，说：“重庆站给我的任务，就是随 38 军到缅甸搜集资料。”

“重庆站……军统重庆站？！你是军统的人！”杜国伦怒火中烧，“我们的将士在前线流血牺牲，你们尽搞这些暗搓搓的事，手未免伸的太长了！”

覃墨卿站直身，正色道：“参座，我亲眼目睹无数战友献出生命，对他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尊重。可是您也知道，战争不仅有战场上的炮火轰鸣，也有暗战阴谋。请您相信，我与您一样，愿为抗战胜利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杜国伦不由怔住。

覃墨卿手往桌边一撑，脸笼在灯光里，眼里笑盈盈的，方才的严肃一扫而空。

“参座消消气，都是为党国工作，何必分什么你我。东西我就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