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

十天很快就过去了，不知道是真的被暮云与莫予风连夜想出的说辞打动，还是因为接连不断的战事造成的国库亏空，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皇帝很爽快地就同意了莫予风的请求，决定放弃对宁通县商业的约束，以朝廷的名义在宁通县设置商会，控制全县的商业活动。

只不过这个商会比起暮云与莫予风之前设想的来说，更加接近一个监督商人们的机构，也能从此看出皇帝仍然心存芥蒂。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不管怎样，如今有了商会打掩护，他们想做什么事要更加容易些。

圣旨下来的第三天，雷可便成为了商会的会长，名为监督，实为管理。没过多久，商会便以莫予风的名义发布了许多政令，不仅鼓励寻常百姓像十几年前那样经商，还针对商业繁荣的那段时间宁通县的弊端特地出了法令。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明面上写一份，背地里执行一份，即能够让皇帝满意，也能达到他们的目的。

或许是被莫予风事无巨细的汇报打动，皇帝对莫予风十分信任，不仅仅将宁通县交由他来控制，就连陇乡的官员也一概交由他来管理，莫予风一时间风光无两，就连宛城那边的官员对待莫成都谨慎了许多。

接二连三的变动吓得莫成这几天断断续续给莫予风写了十来封信，不过莫予风查阅过一遍之后便将信件原封不动地送到了皇宫中，秘密交到了皇帝手里。

他非常清楚，这些党派之间的争斗与利益对皇帝来说并不重要，他只看中自己对这片土地的控制与至高无上的权力，更何况莫成在信中也并没有提及太多有关党争之事，只是告诫他谨言慎行、早日回家。

辛苦了十天，马上就要到暮云与黑铁约定的时间。这十天她虽然在宁通县，可是借着雷可的关系，陇乡的事情她也不是一无所知。

回想着这几日的情报，走到半路的暮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气喘吁吁地望着前面的路。

山间的小路曲折，再加上又是正午时分，正是阳光最足的时候，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实在是累人，不过身边的玉娘倒是同没事人一般，一脸嫌弃地打量着满头大汗的暮云。

“跟你说了肯定得走到正午，在前面那家庄户休息休息你非不听，非得来这种林子里喂虫子。”

玉娘拿手扇了扇，想了想还是把手中的水囊抛向暮云，也跟着坐到了旁边。

暮云来不及说话，打开了盖子便连忙喝了几口，缓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再休息可来不及了，我还想早点回来呢。更何况我身份特殊，多呆一会儿便多一分暴露的可能性，还是小心点好......你要是等不及就自己先走吧，大中午的我也不能走丢了，别耽误了你的事。”

玉娘是在宁通县城门口同暮云遇上的。

因为莫予风的管制，每个进出宁通县的人都需要有完备的证件，查得实在是严格，才把落后了宁通县好几个版本的玉娘拦在了城中。

暮云一下子就识破了玉娘那身装扮——正是二人初见时的打扮，她带着声称要去趟陇乡的玉娘顺利离开了宁通县，顺其自然地一同前往陇乡。

玉娘有些不自然地咳了咳：“我没什么急事，你帮了我忙，我就把你送回去，举手之劳的事。”

暮云没有揭穿玉娘的异样，只是往四周看了看，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认识黑铁。”

不是疑问，也没有迟疑，她对这个结论十分肯定。

玉娘听她的语气便知道自己是装不下去了，不过反而松了一口气，她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暮云。

“是你劝黑铁来帮我的，不过只是想让我逃过这一劫而已，没有想到后面的合作。你和他一样，都是从忠庄那场火灾中逃出的人，你跟他的关系可和那个组织的关系要深得多。现在你身后的人已经知道了我没死成的消息，再加上之前泄露的情报，你已经彻底失去了他的信任。因此你在外面已经待不下去了，随时都会有危险，所以才选择来到他最难以控制的陇乡。”

暮云低垂着眼眸，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絮絮叨叨地念着自己的结论，玉娘的脸上倒是五颜六色的，看上去十分惊讶。

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左手下意识地往腰间摸去，可是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冷冷地看着暮云。

和那天晚上被戳穿了身份的黑铁一模一样。

“县衙里的那些情报上应该没写这些事吧？”

暮云像是没有察觉到玉娘眼底的杀意，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没有，除了黑铁告诉我的就是我自己猜的，现在更确定了。”

还没等玉娘开口，暮云便站了起来，看向玉娘左手上不经意漏出的白色绷带，上面还隐隐约约渗着血色，不过并不明显，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你，我托他将陇乡的眼线全部铲除，现在对你来说，那里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可以放心疗伤。”

玉娘的脸色算不上好看，她冷哼了一声：“和你没关系，陇乡的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