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二鸟
废话。
虞开澄本失着神,林鹿一问,惊了她一跳,随即很快反应了过来:“没有,献了个血。但......晚了点。”
迟到的血包,最后也只是一壶死水,惊不起半点波澜。
林鹿状似随意地开口:“怎么想到来这里献血?医院大门那儿不是有献血车吗?”
这一层送往的可不是需要鲜血输送的人。
虞开澄僵住,偏头看着林鹿,眼睛一眨不眨,一瞬不瞬。
林鹿被看得毛骨悚然,汗毛耸立:“怎么了?”
虞开澄很认真地回:“覃三川叫的。”
林鹿睁大了眼睛,“你给谁献的?”
“不知道,他叫我这个时候来医院。”
两两对视,虞开澄看见林鹿眼里全是惊恐。
虞开澄轻声说:“输血的时候,听说刚好有一个病人,需要我这个类型的血液。但我不知道那个病人是谁。”
“那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听说那个人没有被救活,我打算回去了,因为他也没叫我干别的事。可我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这儿。”
她本来想说鬼打墙之类的玄学东西,但怕吓到林鹿也就作罢。
那确实是不知不觉。林鹿心想,虞开澄应该是被覃三川给控制了。
但是,覃三川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又是不让闻溪来,要让他自责;可背地里,又叫了虞开澄来。
他本是想要救治邻居奶奶?
不,或许,他更多的是想要一石二鸟。这样一来一去,他们阵营的人就得了闻溪两份情。
覃三川这人是如此地懂得攻心。
虞开澄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余光一扫,看到那个厚重的房门被打开,马上就闭上了嘴。
林鹿知道覃三川的事情,所以她可以很轻易地就告诉林鹿这些事情,可闻溪不知道,她也不能说。
对于闻溪,虞开澄总是心怀仰慕的,她不希望他像她一样,身陷泥沼。
林鹿的顾虑虽然不一样,但大抵还是一致的,她也很默契地没有再谈刚刚的话题。
她们看着闻溪走了出来,后者的模样很是平静,只是眼尾处有些泛红,暴露了他内心曾有的波动。
林鹿刚想走过去,就看见闻溪突然变了脸色。他伸手捂住嘴,快步走到一个拐角处,提步迈了进去。
林鹿抬眸一看,是卫生间。
她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心,只是虞开澄眼里多了一些疑惑。她并不知道闻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而躺在里面的那个人又是他的谁。
林鹿当然没有闲心来解答,她快步跟上去,只听见洗手间里面传来一阵阵干呕的声音。
林鹿顿住脚步,叹一口气,耐心地等在外面。
她们从头到尾都只是站在外面,乖乖地没有出声,但也不曾离开。
等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逐渐减小,林鹿像是想到了什么,斜眼看了眼虞开澄。她凑了过去,后者正歪头望着她。
林鹿用着气声开口,“我们没有水。”
“我书包里有水瓶......”虞开澄回复得很快。
林鹿脖子向后一仰:“你这么说的话,我也有啊......”
虞开澄还想说什么,洗手间里传来动静,两人齐刷刷地寻着声响发源地看去,一看,便是愣住了。
闻溪该是才洗了脸吧,水珠在脸上欲掉未掉般挂着。细碎的头发有些微的湿润,几根几根地黏在了一起,这让本就白净的脸庞此刻更为细腻而白皙。
林鹿看到这副迤逦模样的闻溪,脑海里顷刻蹦出的是:‘初初出浴的美人’这个形容词。
有一滴水珠落下,沿着下巴,滴在了如果是低胸衣服那就裸露的锁骨上面。衣服被烫了个湿润的点,慢慢扩大、扩大,晕成浅显的圆。
林鹿吞咽了一下,随即马上把书包侧甩,拿出了里面的纸巾。她上前几步,递给面前这个美色滔天的人。
闻溪低声说了句‘谢谢’,便接了过去。
除去声音有些许的低迷,看样子,状态已经被调整了不少。林鹿跟着放宽了不少心绪,心里的石头似乎也在配合地落下。
所有的迹象仿佛都在表示,目前暂无大事。
林鹿又从书包里拿出了水瓶,低眉,紧紧捏着瓶身,眼里闪过些许犹豫。
至此,虞开澄已经把自己的水瓶递了过去:“洗过的,今天喝饮料去了,还没喝这里面的水。你不介意的话,可以隔空漱漱口。”
红晕渐渐爬上林鹿的脸,她突然庆幸她没有先一步地递过去。
瓶子虽然每天都洗,但她今天是喝过水的——虽然是倒在瓶盖子里面喝的。
她的水瓶配有一个很大的盖子,像一个分套的小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