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便不叫冯茵茵!
扭过头一看,南万里依旧坐在席位上,方才马蹄声之大,显然他也已知晓今日宫中害他险些摔倒在地之人是谁。只是这梁小将军虽年龄不大,却是个骁勇善战,领兵作战的好手。此番归京乃是战功赫赫,圣上之宠信,兵符之底气,胜仗之荣耀,加以他身,这般桀骜不羁好似也并无不妥。
当下其风头正甚,若再要参他一本怕不是个好时机,圣上也未必当做一回事,反而可能引祸上身。此人脾性如何尚且不知,倘若是个眦睚必报的性格,那便得不偿失了。今日宫中纵马一事定会引起其他言官的不满,自会有人上报弹劾他。何须再出手?只需等着看好戏便是。
思及至此,温长訢同南万里对视了一眼,显然两人想到了一处。当然不能白白吃下这个亏,来日方长,总有他马失前蹄之时。温长訢笑笑,这才将视线重新挪到殿门。她虽无意攀附权势,对这等少年英雄,又年少轻狂之人,倒有几分兴趣。
不多时,便见一人从外缓缓踱步入内。来人身着水墨色细花锦服,腰间悬着块和田玉雕饰而成的玉佩。身姿英挺,仿若修竹。肤色比寻常人要黑些,却挡不住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眸色幽深,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浑然天成的疏离感。虽肤色较黑,反而多添了几分吸引力。
竟是个样貌不错的。
不怪温长訢这般惊讶,她看过的话本中凡是写到将军的戏份,无一不是将人润写成虎背熊腰的形象,又惯是倨傲无礼的。十本之中便有八本是这般写的,看的多了,便不自觉代入到了话本中的样子。今日一看,若非肤色黑了些,这番样貌倒是跟谢知行、褚明二人不相上下。这二人本就相貌不凡,褚明更是京中出了名的美男子,谢知行虽名声不大,却也是难得一见的俊逸。这梁时兆仅次二人之下,仪表堂堂,气宇轩昂。
无良话本害人不浅,温长訢十分唾弃,仿佛沉迷话本之人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梁时兆方一进殿便注意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嘴畔勾出一抹弧度,步履沉稳,从容不迫。在众人的注视下踱步至高位前,方停下脚步。一顿,见礼,面色平静,不卑不亢。
“臣梁时兆来迟,还望陛下责罚!”话虽如此,语气却半分没有惶恐,反而气定神闲,像是料想到了圣上不会当真责罚于他。
果不其然,他方一行礼,殿内为之一静,只略微过去了几瞬,便听得高位之人笑意吟吟道:“爱卿无需多礼,今日宴席乃朕亲自命人为你所办,此话一说便是生生拉开了君臣之间的距离,该罚!爱卿今日可要同朕不醉不归!”遂又特意命人赐了座,仅在太子席坐之下,皇恩浩荡,可见所说不虚。
“谢圣上。”
梁时兆起身,见他稳稳坐到了那处席坐上,殿内其余的官员眸光微闪,再看向他时眼里已然多了些不同。梁时兆毫无察觉,拿起一盏酒自顾自喝了起来,也不望向他人,似并没有发现这些微妙的变化。
圣上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了那人的身上,眸光沉了沉,又不动声色移开了视线。方才歌舞被打断,梁时兆既已到场,宴席便继续。福源打了个眼色,殿外大乐又起,舞蹈又重新跳了起来。歌乐一响,殿内顿时恢复了原来的热闹。
敬酒之人如同涌潮一般,却没有几人敢在梁时兆面前晃,敬酒之人也只有寥寥几个。温长訢视线一直在他身上,自然注意到了。内心好奇,按理说这梁小将军乃朝中新贵,兵权加身,应是众官员拉拢的重点人选,如今看来……好似没有表面这般简单。
“温长訢?”一女子声音在她背后响起,温长訢只觉得有些熟悉,似在哪里听过,循声一看。那女子似没料到她在这里,方才开口乃是试探,见果然是她,勃然变色。
“果然是你!你用了何等法子,竟混进了宫中?!这等地方岂是你一个乡野村妇能来的?这锦衣卫莫不是摆设?来人,还不快将她拉出去!”冯茵茵怒道。
声音不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褚明一瞬间笑意尽失,眉目肃然。未等温长訢开口辩解,便道。
“冯小姐慎言,这是在宫中,容不得你胡乱泼脏水。锦衣卫乃朝中一等护卫,凭空捏造败坏锦衣卫名声,后果你可担得起?!”语气中暗含着警告。
冯茵茵未料有人替她说话,冷哼一声。
南万里自然注意到了此处的动静,未想温长訢未曾惹祸,却有人主动找她的麻烦,此人还是书院的学生。面色沉了沉,走至她面前,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有心之人倒泼了一盆脏水。
“我道你是如何进的宫,原来如此。不知你给先生塞了多少银子,竟能让先生亲自带你赴宴?若我没记错,前日书院张贴的榜上可没有你温长訢的名。如此一来,一切就都明了了。此番叫我抓住了你的把柄,待我回了书院同其他学子讨个说法,且看你如何还能在书院待下去。”冯茵茵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好不得意。终于叫她抓住了把柄,若此番还不能将她赶出名鼎书院,她便不叫冯茵茵!
南万里将她一席话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