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二人交锋
早听得传闻言圣上病痛缠身,原以为今日未必会亲自来,约莫是命皇后或是其他皇子来主持大局,谁料竟是赴了宴。温长訢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番高位上之人,看上去倒远没有传闻所说的那般孱弱。反而是精神尚好,中气十足。
传闻果真不可尽信。
吹弹歌舞间,欢声笑语一片,自有官员互相敬酒。此间宴席难得,自是要卯足了劲,虽说今日赴宴之人俱是三品以上的大官,试问谁不想官进一阶?拉帮结派之人比比皆是。
只温长訢这一席安静了些,既无人攀谈又无人敬酒。百无赖聊,索性看起了舞。
“空腹饮酒伤身,这酒虽不烈却是后劲十足,你当真不拿些糕点垫垫肚子?倘若今日醉了,我可帮不得你。”左侧传来褚明的声音。紧接着手上的酒盏被人拿走,取而代之的是糕点一类的被推到她的面前。
温长訢这才发现他竟也在殿中。前几日未在书院遇到,她还特地寻人打听了一番,才知他不曾来书院。还以为他是生了病,正打算明日去探望一下,打眼一瞧却是生龙活虎面色红润,哪有半分生病的样子?是她多虑了。既未去书院,想来是有其他事,倒也比生病好。
“你怎知我未曾用过糕点?”温长訢反问。从他手里拿过那盏酒,慢悠悠抿了一口。余光瞥见他在她身侧坐下,遂又补充道:“况且,以我的酒量,便是要醉也是难事。”
褚明闻言眉头轻挑,自顾自斟了一杯。“谁在乎你醉不醉?饮多了酒气难闻,怕你熏到我罢了,切莫多想。”
“……”温长訢一时无言以对。熏到他?即使被熏到也是他贴过来的,自作自受罢了,如何能扯到她身上去。
似是知她心中所想,褚明安慰道:“訢儿放宽心,我这几日偶感风寒,鼻子不太通畅,纵使喝了再多也熏不到我。”此话一出温长訢沉默愈加,见她不言,褚明便觉好笑。方才见她眼珠一转,就知她心中多数是在骂他。
温长訢明眸稍弯,笑眯眯地将面前的一碟子凤梨酥递与他面前,说的话却是暗含威胁,半分不可爱。“吃还堵不上你的嘴了?”
褚明是个得了台阶就下之人,从她递过来的凤梨酥中拿了一块细细品尝,也并未再说些什么徒然惹她心烦。二人并着一个席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知聊到了何事,两人一俱笑起来,相谈甚欢,好不融洽。却不知有人在暗处一直盯着他们,目光冷冷,犹如利剑般扎过来。褚明察觉到什么,笑意淡了淡,不动声色地循着目光追过去,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思索片刻,将手里的折扇在众人不经意间扔到了温长訢另一侧,状似无意地贴近她。若叫那暗中之人看到了,便是二人几乎贴在了一块。温长訢不知他何意,蹙了蹙眉,只好往一侧挪挪,不料褚明不让。
“挤我做甚?”温长訢不解道。“太近了些,叫旁人看到了误会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妙。”褚明无奈,正欲低下头同她说些什么,不防被人叫住。
“世子这是作何?众目睽睽之下这般肆意靠近吾妹,怕是不妥吧?”头一回听到谢知行这般没有温度的声音,温长訢心中不知为何颤了颤。第一反应竟是觉得他生了气,而不是在想他何时回了京。
被谢知行冰冷的目光扫过一眼,褚明忽感有些微妙,只是也未多想。压住莫名的思绪,耐着性子解释道:“谢大人误会了。折扇不小心掉到那边,我只是要将折扇捡回罢了。不曾想让谢大人误会了,倒是我的过错。”先前街巷碰到过一次,他本有心同他交好,谁料谢知行不甚热络,半分没有想结交朋友的意思。回府之后命人查了他的身份,才知他就是当朝声名赫赫的谢少师。
方才知晓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才有此举动,如今叫谢知行看到了,倒是有理说不清了。二人初次见面便有些不愉快,这才第二面,褚明有心,不欲给人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尤其是得知眼前人不仅是当朝太子少师的身份,更是温长訢的兄长。
“是与不是你自当清楚。此处人多眼杂,还望世子自重。”谢知行冷冷道。
旁人站着说话自然没有坐着听的道理,是以温长訢二人看到谢知行后也都从席坐上站起来了。此刻面对面着,谢知行比温长訢高了两个头不止,见他面色微沉,顿感压迫。倒是褚明感觉尚好些,他同谢知行身高相当,周身气势不凡,平视着自然不落下风。
谢知行开口过后便不再多言,褚明同样没有说话的意思,场面顿时冷了下来。见二人似有针锋相对之意,温长訢虽不解,但也只能充当一回和事佬。
顶着二人的视线绕至谢知行面前,抬眸望向他疑惑道:“行哥儿何时回的京?”
见温长訢主动迎向他,谢知行眉眼微不可见地柔和了些。伸手在她头上轻拍了拍,温声应她:“昨个半夜回的,原是想去望望你,谁料你早早就睡了。今晨被雨困住,想是你也不愿被打扰,就未曾派人将你接过来一同用早膳。倒是你,怎会在宫中?”实际上他早就知晓她今日要来赴宴,若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