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赴约
另一边的温长訢和谢知行已经出了桥桐院,正沿着湖边走。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忽的停住脚步,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
“你何时回的?竟不知会我一声,害我险些在祖母面前露了馅。”温长訢不满。
谢知行闻言笑了笑,迎着她看过来的视线,丝毫不避讳。
“我早前给你写的信你未看,反倒还能怪我身上来了?你这颠倒黑白的本领倒是愈发厉害了。”
经他这么一说,温长訢倒是想起来了。那日马车上碎玉随口一提,她本以为信里不过是些寻常小事,没放心上,回家折腾了些自然是忘得一干二净了,谁能料到这四年不归家的人破天荒跑了回来。
“罢了,左右相安无事,以后你我还是少见为妙。”温长訢哼道。
她知谢知行惯来是能说会道的,倒也不予争辩。先前他们二人之间因些小事起了争执,两人互不退让,总之错不在她,她也没甚必要在此浪费口舌。
相顾无言,温长訢便先一步走了,惟留下谢知行一人在湖边慢行。
温长訢转头回了瑶合院,却寻不到碎玉,按理说无事不出府,也并未向她告假,她却怎么寻不到人。
“怪事。”温长訢从碎玉房内踱步而出,恰好碰到拎着膳盒从院外进来的崔姨,转念一想迎了上去。
“姐儿在此做甚?”崔姨是瞧着她从碎玉房内出来的,眉头冷不丁又皱了起来。她向来重规矩,不喜温长訢与碎玉太过亲近,混淆主仆尊卑。
“我来瞧瞧碎玉,今早便没看到她,崔姨可知她上哪去了?”温长訢拉过她的衣袖轻轻摆了摆,撒娇般问道。
“奴将她罚去洒扫庭院了。”
温长訢怔住,不解道:“她可是犯了什么错?”
“大错自然是没有,只怪她昨日出府未看顾好蛮姐儿,让您喝了个酩酊大醉,幸好没出甚大事,略施小惩叫她长长记性罢了。”崔姨说着,便将她手里扯着的衣袖扯回,也不看她,一味地往前走。温长訢没套出话只能紧跟其后。
瑶合院不似桥桐院那般大,院内没有四角亭,一条院外延伸进院的鹅卵石路,通向各个房间。只有几棵粗壮的果树。二月末旬,枝叶虽不繁茂,但不起眼处生着几根细小的绿芽,叫人瞧着便觉得生机四起。
树与树之间挂着一张用棉麻粗布制成的睡床,两端用麻绳绑在树身,离地面足足有十五寸之高,虽瞧着危险,实际上却是再结实不过了。
往日不出府温长訢便爱躺在这处拿着些话本打发时间,只是她刚从京城回来,头两月天寒地冻,此时还隐约有些凉意,她回来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享受一番。
崔姨便带着她走到睡床一旁的石桌,将手里的膳盒放下,揭开盖子,里边是一碗黑乎乎的药汤。手里动作不停,嘴上也一直说着。
“奴便是年岁大了,蛮姐儿不爱听,也要冒死也说些以下犯上的话。”崔姨把膳盒里边的汤药拿出来,试了试温度,才将碗递过去。
“您如今眼瞧着十六了,又要上京求学两年,婚事还没着落,奴日日操心夜不得眠。老太太年事已高,大爷和夫人也终日不回府,您这婚事可得抓紧着点。”
“咱温府虽不是名门贵族,好歹也是富甲天下的巨贾之家,婚事万不能掉以轻心。如您昨日宿醉一事不可再发生,人言可畏,女子的名声大过天,您出门在外也须得小心。”崔姨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劝解。
而温长訢一口将那碗里的汤药饮尽,早已被苦意熏麻了脑袋,听不下半点旁人的话,手忙脚乱地只顾着往嘴里塞些甜食。
膳盒里还有一碟子崔姨特意备的金丝蜜饯,温长訢一口气连塞了三个蜜饯,才将将压住那满口的苦意。
她素来不爱听这些,手里往膳盒又多拿了一颗蜜饯,连忙找了借口溜之大吉。
等她找到碎玉,碎玉已经将庭院打扫得差不多了。红日高悬,虽说累得汗流浃背,却丝毫不敢懈怠假手于人。
“姐儿,您可算来了!”看到温长訢的一瞬间碎玉眼前一亮,连忙扔下手里拿着的扫帚委屈巴巴地凑过去。
“昨个您喝醉了崔姨生着气呢,说我没看顾好您,将我罚来洒扫院子了。”说着往她身后探了探头,似乎是没瞧见想看到的人。
“崔姨没跟着您来吗?我将庭院打扫得可干净了,崔姨见了定能消气的。”碎玉垂下头,颇为失望的叹了口气。
她虽自幼跟姐儿一块长大情同姐妹,但向来是清楚自己的身份的,瑶合院内除了姐儿便是崔姨说话顶用,便是姐儿有时都得听崔姨的,她如何敢不听?
只盼着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不叫崔姨挑了毛病,才不至于让姐儿失望。
“崔姨最是心软了,如若不是消了气的,我如何寻得到你?”
温长訢哭笑不得,命碎玉跟上,转身又回了瑶合院。
她本是要带着碎玉出门,如今这副狼狈样子不好见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