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就在打造海钓俱乐部，听起来很高大上的这件事，在山外山闹得纷纷扬扬的时候，有一个人找到了林海，或者说林老板，因为现在山外山不管是谁，和林海说什么事开口都叫“林老板”，这个人主动找上门，说实话还是叫林老板有些吃惊。

这是个福建人，叫金柠旺，自我介绍说是二舅的朋友，二舅的朋友遍天下，林海也不以为然，但显然福建人是有备而来，因为在听海居靠海的客厅，金柠旺从皮包里拿出了几样东西，而且非常坦诚地说了自己的目的：一是以这几样东西为抵押，问林老板支一些钱急用，二也是想在海钓俱乐部谋一差事，福建人说自己会驾船，有游艇驾驶证，功夫不比二舅差，而且走南闯北见识多，将来陪大老板们钓鱼也会来事。真的是有备而来，说得林海一愣一愣的，于是林海见到了福建人小心翼翼拿出来的东西，是二个瓷碗，看上去和普通的饭碗没有多少差别，一个模样像花瓶的锥形瓷器，长着两个可爱的小耳朵，颜色有点淡淡的，但摸上去很瓷实，金柠旺神情严肃地说：“林老板，你见多识广，又是文化人，这几个东西，很有可能是南宋官窑出的，再不济也是贡瓷，你先收着,”“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叫你认识的专家验验，不过，我今天和你说的，你绝对保密”“这个我懂，金老板你请放心，你信得过我的话，东西先放我这里，你的要求我尽快答复，你看如何？”

“好，我们福建人最讲信用，也讲情义，懂得知恩图报，你二舅的人品顶呱呱的，老实讲，自从你来到山外山，我就在关注你了，你是干大事的男人！我不会看错人了”，金柠旺的福建话夹杂着普通话，山外山本地方言，高高低低，断断续续，听起来自带风趣，也蛮好听，当然不管怎么样，总之林海是听懂了，东西也暂时留下了，他出门恭恭敬敬地送走福建人，只是当时谁也不知道，这个福建佬，会给林海，会给远在上海的莫朵朵，带来什么？

中秋节慢慢来临，几场秋雨过后，天气明显清凉了许多，傍晚时分，林海特意找了二舅，两人在码头的一角席地而坐，码头上二只小渔船正在泊系缆绳，那是在乌贼山附近放钓的渔船回来了，几个戴着竹斗笠的男人，麻利地拎起塑料桶，桶里有鲜活的鱼虾，跳上码头临水的台阶，然后顺手一推船头，这渔舟就会在无风的海水中惬意地躺上一个晚上，就像弯弯的月亮躺在静谧的夜空，像熟睡的婴儿躺在母亲的臂弯。二舅和林海避开码头上人群聚集的中央，那里男人们谈论着又一个可能影响东海的台风“欧诺神”，谈着蓬莱岛“月光宝盒”舞厅里的风流韵事。林海问二舅知不知道有个福建人叫金柠旺？他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金柠旺，这人我认识，他来山外山断断续续快十多年了吧，算半个山外山人了，以前，他也收过我的乌贼鲞，新鲜的鮸鱼等鱼货”，二舅想起什么说什么，“一起吃过几顿饭吧，说熟悉也不是很熟悉，福建人主要和同乡走得近，他们家乡观念重，过去几年，他们有自己的船队，在山外山这一带捕鱼，遇到台风或风暴潮，会到我们岛上弄些补给，淡水，冲冰，蔬菜，米，饼干什么的”，二舅和林海说话总是条理清晰，“要说他最近遇到啥事，倒是听白狐狸说过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