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探

婆真厉害。”

“你和周峋怎么样了。”楚佳突然问。

赵依婧想了一下，说：“我告白了，他还没接受。”

楚佳指了指她，说：“你的事，跟他说过了没。”

“还没。”

“打算告诉他吗？”

“当然。”

“阿婧。”楚佳叹了口气，说：“我理解你的感情，支持你的行动。可丑话说在前头，你和周峋我并不看好，你自己也别乐观。周峋是好，人也温柔，但那是十年前的他，不是现在的他。你对这十年间的他一无所知，只凭一腔爱意能换来什么？大家都是普通人，不整那么高尚的，换我是他，命运被改写，一切努力付诸东流，哪怕明知与你无关，我也没法面对你，毕竟你是赵家人，流着赵家血。如果他接受了这样的你，那只有两种可能。”

赵依婧问：“哪两种？”

“一，他恨透了你，所以要玩弄你的感情，把你伤害了又抛弃。二。”楚佳顿了顿，说：“二是，他爱极了你，哪怕不能面对也要面对，失去你，比要他命还痛苦。只有这两样了，没有中间的。”

赵依婧深吸一口烟。

香烟的火星淡淡地亮，又淡淡地熄。

她眸光沉沉，半晌才低低地说：“我知道的。”

一切结局，她都想到的。

烟灰落到了地板上。

无声无息。

楚佳凝视她：“人找到了，该做的也做了，有些东西却是不能强求的。何况，我很怕他会故意伤害你。好不容易离开了深渊，还要一头扎进去吗，阿婧，你已经……”已经很苦了。

赵依婧轻弯了唇角。

“如果人生只剩一天，你会做什么。”香烟被捻熄在了烟灰缸内。

楚佳没答。

赵依婧说：“小时候，我经常想这个问题。我想看一本喜欢的书，吃些喜欢的美食，然后抱着汤圆，平静地等待生命的最后一刻。”

“可后来，我吃什么，看什么，我都不能选择了。汤圆也没有了。”赵依婧视线落到窗外，风夹着细雨，雾蒙蒙的，“我就这么一辈子，就算没结果，就算被伤害，我也不想后悔。如果就剩一天，我想，我会按自己的想法活，像个人一样地活。”

赵依婧脸上浮起浅浅的笑，一点自嘲，“大概，我只爱我自己，我的感受才最重要。我舒服了，对方是不是难受痛苦，我根本不在意，挺自私的。”

“重点不是自私，哪有人不自私的。”楚佳说，“重要的是，怎样才能不伤害对方，同时又能获得幸福。”

赵依婧笑着看她：“你现在幸福吗？”

“算幸福吧。”楚佳目光幽远，“我和他很平淡，但我觉得，像普通人那样认识，相恋，约会，就很幸福了，不需要大起大落的。”

“真好。”赵依婧说，“相信我，你会一直幸福的。”

她们聊到了晚上。

雨停了，赵依婧婉拒了楚佳的晚餐邀请，离开了奶茶店。

灯红酒绿的世界，声色犬马，纸醉金迷，每个人的心事都不可窥探。

人无完人，所谓爱恨，谁又不是为了心头的那一丝欲念。

她和林南是一种人。

但总算，能肆意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