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从小到大没送人这么贵重的东西过，但……

“这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林枣阳小声说。

不知怎的，有点不太敢看她的眼睛。

常乐言盯着他的表情，想笑。

不过。

她回转眼神，看向手里的手链，似乎有些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选这一条。

“喜欢吗？”林枣阳忽然问。

常乐言抬起眼眸，倒是笑了。

“喜欢。”她缓声说。

林枣阳也咧开了嘴：“那就好。”

刚才，就是一个转念，他忽然想通了。

对啊，他现在的工资又不归常乐言管，他用劳动老老实实本本分分挣的钱，自个儿花自个儿的，他心虚个什么？

【你只需要告诉我喜欢还是不喜欢就好了。】

林枣阳本来想说这句话的。

但是……

他不敢。

于是就变成了——喜欢吗？

常乐言将手链取了出来。

“要试试吗？”他期待地看着她。

买的时候太匆忙了，也没有找人试戴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想象中那么合适。

“嗯。”

常乐言单手试了下，没戴上。

“我帮你。”林枣阳没多想，上前一步，接过了那条手链。

戴上了。

林枣阳正在心里默道，满意地看着她的手腕——她戴着真的很好看。

“为什么……是这一串？”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处响起。像是有电流从脊背处闪过，林枣阳整个人僵住。

好……近。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月亮……”

大脑宕机一瞬之后，林枣阳总算找回自己的意识。他回道。

他见过很多次，在或明或亮的夜晚，她抬起头，去寻天上的那一轮月。

“那个音符，代表音乐，也是le。”

常乐言的，乐。也是，他喜欢的……音乐。

至于最后一个“太阳”。

林枣阳嘴唇动了动，却不说了。

他听见常乐言笑了声，“明白了……”，她缓缓道。

终于退开一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常乐言眼见着林枣阳的脸再一次变得通红。

“手……手链和你的手表很配……”受不了常乐言的视线，林枣阳忙不迭开口。

他当初选这个颜色，也是考虑到常乐言会一直戴着的那块表——叠戴也不会觉得突兀。

讪讪之中，有另一层情绪涌上心头，林枣阳出神地想。

欸？

常乐言好像……没那么抗拒了？

他看着他们俩过分贴近的距离，慢慢地，抬起了眼眸。

听了林枣阳的话，常乐言一顿，低下头，看向手链旁的那块表。

“是很配……”常乐言盯着它，静道。

这块表是冯厚粲去世前送给她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

到今天为止，她戴了整整三年。

一天也没有忘记过。

2017年2月28日

“常乐言，来，送你个东西。”常乐言还在意兴盎然地拆着爸妈送的礼物包裹，冯厚粲就把她给叫了过去。

常乐言心痒难耐地看了眼面前的礼物，又瞥瞥冯厚粲手里的那盒东西，舍不得离开，又好奇那是什么。百般纠结后，常乐言最终还是走到冯厚粲那边去了——就是一步得回头个三四次。

林枣阳目光跟着常乐言动，他吃着蛋糕，百无聊赖地想。

“什么？”常乐言不太情愿地走到冯厚粲旁边，问。

她其实是期待冯厚粲送的礼物的。冯厚粲品味很好，每回送的东西，她当时不怎么惊艳，可到后来是越看越喜欢，恨不能天天带在身边。不过去年的时候，她没把握好消息，给她送了一套她觊觎很久的系列大丛书，可是，她送的时候她早就自己攒钱买了！还是前一天到的！

那么厚几部书，大几百呢，都快上千了，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常乐言对此很是生气——虽然后来那几部书冯厚粲自己读完了，也被她强迫着让爸妈和林枣阳他们都读了一遍，也算物尽其用甚至物超所值了。

冯厚粲解开卡扣，“噔”地打开了哪个小盒子。

几乎是看到的第一秒常乐言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漂亮！”

她迫不及待地将手表接了过来。

冯厚粲的品味一直都很稳定，偏爱简单大气的款式，常乐言也不是不喜欢那种，但在常英颖长期的耳濡目染下，爱好的东西比较杂，平时碰上些色彩繁复、让人一眼就挪不开眼的设计，也会爱不释手。

但这一块，间金设计，沉稳的金色表盘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