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制。总之我也先等你们老师通知，你要先知道了也告诉我一下。总之，从下下周开始，我们就每周趁你休息的那个点找上官老师聊一两个小时，你看怎么样？】

常英颖将后续安排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同她商量。

一周一次……

不知道到那个时间，林枣阳还会不会在山城。

也不知道，她是否还会留在这里。

昨天的某个间隙，她打开手机，发现自己新加了一个班级群，连平常被排除在班上各个小群之外班主任也在这里边。想来是为了疫情防控而新建的通知群。她只是瞥了眼群消息，老师讲，往年除了除夕到大年初二这三天都会一直开门的学校图书馆，也因为疫情暂停开放了，不再允许学生进馆自习。

她重新点开了那个群。

里面的消息竟比她想象中要多。

班上有人在问网课的事情，老师只说再等等。

如果真的是上网课的话……那她会在这里留多久呢？

常乐言陡然意识到，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正式开学之后，她的日程会完全被学业给塞满，不会再有闲心管其他的事情。在这里所纠结的一切，她必须要尽早结束了。

【好。】

常乐言返回界面，将这条消息发给了常英颖。

脑袋也清晰了些。

她方才是真的闪过某种冲动，幸而，理智制止了她。

如今还不是时候。

常乐言拿着手机，默默地想。

眼前无论哪一件事都比此事要重要。

常英颖和孟赵頫对她的高考没有太大的要求，只将她的平安快乐放在第一位。但她有，冯厚粲也有。

虽然这么说很不好，但幡然醒悟之后，她确实觉得之前的自己犯蠢了。

她是学过史的人，能体悟一个小人物的坎坷身世、波澜壮阔，也同样要学会目光长远，用更宏大的视角去看待生命兴艾，万物更迭。

在时间和历史面前，谁不是一粒尘埃。

留在汉城，是她原本最想要的选择。

可她本可以更进一步。

她应该去看看那间最高的学术殿堂，用自己眼睛去衡量那里的一砖一瓦，看那里究竟装着怎样的荣光与智慧。

常乐言很明显感觉到自己变了。

她变得更轻松、更专注于当下，更关心她想要的未来。

而不是过去。

常乐言并不想否认过去的自己。那个六七天前、甚至两年之前的自己，她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她不会有任何的埋怨或质疑。

无论哪一个她，都没有愧对她本身。

过去，想留下来是真；如今，想离开也同样是真。

她只是释然了。

或许，身边人是受到过伤害的。

常乐言想起了孟赵頫，想起了常英颖，想起了左秋梁昶……她想起了很多人。

她似乎不再在乎那些“为什么”，她只想问眼前的自己，怎么做？

怎么做，才会让现下变得更好一些？

常乐言忽然不再困惑。

拨云见月，她觉得一切都清晰明朗。

眼前有路，头顶月光漫漫，她走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