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从医院离开后，卡卡不由自主地开车去了婴儿用品店。

打眼一瞧就是一家非常温馨的店面，里面点着令人不自觉放松精神的香薰，希芙跟上卡卡的步伐，好奇地打量着店里的每一个物件，她对于见到的每一样物品都非常陌生。

卡卡拿起一个摇铃玩具，透明的壳子里面装着半满的彩色星星，他满脸笑意地拿起来朝着希芙晃了晃。

希芙惊奇地接了过来。

卡卡当然注意到了希芙眼中的惊奇，他心头突然浮起些疑惑来，于是试探性地问:“你小时候的玩具是什么？”

希芙毫无防备:“我没有小时候。”

或者说，她现在正是小时候。

被直接灌输进入大脑中的知识完全与世界无关，与过往的世界无关，与如今的世界更加无关。

卡卡怔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了希芙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你好。”

“不好意思，我刚出生，还有许多事情不明白。”

刚出生？

卡卡看到店员走到了希芙身边，她温言细语:“不好意思，女士，这是儿童用品，是承受不了成人重量的。”

希芙手足无措红着脸站起来，求助地看向卡卡。

卡卡笑了下，忙走过去向店员道歉。

希芙盯着两人说的话，默默学习着卡卡的言辞态度。

卡卡将希芙喜欢的那辆小车买回了家。希芙瞪大眼睛，“买给我的吗？”

卡卡忍笑点头，“当然。”

希芙的眼睛闪闪发亮。

不过那个小车终归是给小孩子的，希芙虽然偶尔也能去坐一坐，但是大多数时候只能手动地摇一摇。

她坐在地毯上，两眼放光地摆弄着那个小车，手边摆了许多布偶娃娃，一个一个轮流坐小车。

她不怎么说话，整个人却由内而外地溢出幸福、快乐的情绪。

卡卡坐在一旁盯着她看。

其实就这样就很好。

温馨恬静、水一样的氛围在房间里流动，远处似乎有美妙的动听的钢琴声传来，卡卡闭眼沉浸片刻，再睁眼时却蓦地见到希芙站在了窗边。

卡卡猛地站起身来，“希芙！”

渐隐渐现的钢琴声戛然而止。

希芙的手搭在窗户上，微风拂面，吹动她金色的发丝。

希芙回头看他，表情有些茫然。

卡卡起身，快步走过去，面露惊恐:“你要做什么？”

她抬手关上了窗户，后退一步走到卡卡面前，看到他的神情有些不解:“我……关一下窗。怎么了？”

卡卡呼吸颤抖，随后便伸手将希芙捞进怀中，“……没，没事。”

但是希芙感觉他哭了。

希芙怔怔的，随后抬手轻抚他的脊背，他的呼吸均匀地喷洒在希芙颈后，轻轻掠过她的腺体，痒痒的。

希芙的呼吸乱了下，腺体渐渐湿润了些，卡卡便陡然嗅到了浓郁的可可味道。

卡卡咬了咬她的腺体，希芙便立刻软倒在他的怀里，她直白地询问，声音略有沙哑:“你想做吗？”

卡卡摇了摇头，只是将她抱进怀里。

他搂着希芙坐下，希芙顺理成章地靠在他怀里。

卡卡突然问:“你还记得你刚出生时候的事情吗？”

“刚出生？”希芙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一般靠在他的肩膀上。

希芙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她仔细想了想，蓦地发现自己的记忆似乎有一大段空白。

卡卡盯着她身上瞧，发现自己甚至不知道当时希芙伤在了哪里。

她从窗户上一跃而下，然而很快就被人救起来，她还活着，她还有意识。她朝着自己笑，朝着自己使眼色，桌上摆了一排蓝色药剂，穿着白大褂的人喂给希芙一瓶又一瓶。

希芙还在说话，“快走呀！拿上一瓶蓝色的药水，快走呀！”

卡卡呆呆的站着。

“我们会再见的。”她朝他笑。

他攥住了一瓶药剂。

他看到负责人冰冷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方向。

“这里有什么东西？拿探测器来。”

“你们谁打开了希芙的学习系统？她现在在说什么？”

“……啧，麻烦，直接删除记忆。”

卡卡瞪大双眼想要阻拦，而后他就撞进了希芙的眼睛。

翠色的双眼已然一如初见，没有一丝光彩，淡漠地像是失去生机躺在砧板上的鱼。

卡卡闭了闭眼睛，不由搂紧了希芙。

“你知道你忘记了很多事吗？”

希芙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突然问:“很重要吗？”

卡卡一愣，随后笑:“以前很重要，但是现在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