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烫手山芋

祁湘芸神色一愣，片刻后轻叹了一声。

“二婶确实最最可怜，想不到二叔竟然会背着她做这种事情。”

忽而她又为难起来：“一边是二婶，一边二叔，这倒是叫我不知该帮谁好了。”

春莲忙道：“自然是要帮二老爷，若是二老爷死了，那二夫人往后便无依无靠了，那才是真真可怜。”

祁湘芸想了想，认同道：“春莲说得对！”

颜子苒虽不认同她们的看法，但是却能理解她们。

这主仆二人都是这个时代的典型女性，早已接受了三妻四妾的社会现状，自然不会去为难男子。

按她说，最该打死的就是那祁连海，要不是他起了色心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了。

“颜姑娘，今日多谢你了。”祁湘芸有了决定后，对着颜子苒笑道，“若颜姑娘有空，不如随我一同回家，好让我款待你一番，以表谢意！”

“只是举手之劳，钟夫人不必挂怀。”颜子苒笑着拒绝，“家父还在家等我打的酒，咱们就在此别过。”

语毕，颜子苒便转头去取自己的小毛驴。

只是她这还没爬上小毛驴的背，那郝猛似一阵风般跑了过来。

“小颜，小颜，你先别走，叔有话跟你说，你等会。”郝猛说完，将供认状递给牢头，让他拿去给牢中二人画押，自个儿折回颜子苒身旁。

颜子苒转身望着郝猛道：“猛叔，你找我有事？”

“小颜，如今祁连海不是凶手，这起凶杀案便没了头绪，大人回去后就沉着脸，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郝猛苦着脸道。

颜子苒小声道：“大人早就料到祁连海与翁姨娘偷情的事，恐怕心中已有下一步计划了。”

郝猛听闻，却是连番摇头叹气：“你是不知道，大人他是今年春闱刚考上进士的文人，除了会写诗作赋，哪里查得来案子？”

颜子苒不怎么认同郝猛的话：“我看大人并不像你想的那般，自从大人查办这个案子时，一举一动皆有章法，我想他应该是善于此道的。”

“嗨！他那是新官上任，装腔作势摆摆样子的。如今这案子成了无头公案，他指定是要甩手给我查办。到时候查得出来倒还好，查不出来，叔可能就要丢了这差事回家耕田了。”郝猛说这话时，一脸的沮丧。

颜子苒开口劝慰道：“猛叔，那你把案子查清楚不就行了吗？如此唉声叹气的，还能叹出真相来？反正您又不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烫手山芋了。”

郝猛想想也是，霍然抬眸看着颜子苒道：“不错，查出来就好了。小颜，你说，咱们现在从哪里查起？”

颜子苒右手握拳抵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问道：“那夜留宿华清寺的香客名册，你可有？”

“有有有，一共十二个人，除了一对母女还没有寻到，其他人你都见过了。”郝猛连忙从怀中取出誊抄的名单。

颜子苒扫了一眼十二名留宿香客的名字：“那对母女何时能找到？”

“大概今天下午能寻到，不过带回衙门得要到明天了。”郝猛估算着时间，又一脸茫然道，“这对母女都是普普通通的乡下老妇和村姑，当初亦是两人共宿一间寮房，想必跟案件没什么关系。”

颜子苒眸光掠过最后一对母女，工整的隶书写着‘郭氏’与‘赵素琴’，低声喃喃着：“如果这对母女亦无可疑之处，那这案子就更棘手了。”

“要是这对母女也没有线索，那就是要了叔的老命了！”郝猛道。

颜子苒用手指了指名单，道：“如果这对母女亦无可疑之处，那么凶手就有可能是寺内的僧人，亦有可能是这名单上的人在互相作伪证，查起来就棘手多了。”

“作伪证？”郝猛接过名单，看了看后醒悟道：“你是指陈松伟和黄文昇？他们两个人相识，要是互相作伪证，倒也不是不可能。”

颜子苒补充道：“还有祁湘芸和丫鬟春莲、祁连海和翁姨娘，这一对母女。他们都是互相认识的，要是这起凶杀案是两人合伙，那这四组人皆有作案的时机。”

“啊！”郝猛顿时头疼起来，“这还真是，嘶，我得捋捋。”

两人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想不通就算了，不要勉强自己。”

“谁说老子想不通的，老子只是……”

郝猛怒斥地说着，只是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就卡住了。

颜子苒迅速抢过话头道：“大人，你……折回来是有事吗？”

“有什么事，大人尽管吩咐卑职就是。”郝猛反应过来，一脸谄媚地上前躬身讨好。

“本官只是刚刚登榜题名的新科进士，可不敢吩咐郝捕头。”江珣勾唇讥讽。

郝猛闻言，“噗嗵”一声，跪了下来。

“大人，卑职上有老下有小，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往心里去，卑职不是存心要污蔑大人的，只是一时嘴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