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二十点光
乌素的手里攥着这张纸条, 她保存得很好,裴九枝按下的折痕锋利清晰。 裴九枝低了头,能清楚地看到这纸条上那串孟浪荒唐的文字——他亲手写的。 他自不好意思当面对乌素说这样的话, 将之写了下来。 但……他没有想到,乌素并不识字。 她怎能不识字呢?云朝到底有没有在乡野各处开设学堂! 裴九枝的手指还按在乌素肩膀的伤处上,乌素抬眸,认真看着他。 她看到,裴九枝的侧脸红了起来,仿佛明丽的晚霞落在雪山上,映出点点绯色。 裴九枝沉默着,乌素低下了头,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识字, 许多类看不起不识字的。 乌素拢着这张纸条, 低了眸,有些失望。 她正待将纸条收起, 裴九枝却起了身。 他用白帕将沾了药膏的手指擦净, 从乌素手上接过纸条。 两指尖相触,他的指尖微凉, 在触到乌素手指的时候,他用指尖勾了一下她屈起的指腹。 “你没看懂?”裴九枝侧过身,坐在乌素身边。 他的嗓音很低,带着些许哑意。 乌素是屈着腿坐在床上的。 她身上披着的圣洁白袍从床榻上垂落,耀目的月刺绣堆在她的身侧。 谁能想到, 这样神圣无瑕的衣物,内里紧紧裹着的, 却是一个小妖怪呢。 她点头:“小殿下,有些字我不认得, 没看懂。” 裴九枝白皙的手指紧紧捏着这张纸条,他的视线一触到他亲手写下的字,飞速移开。 他依着乌素的意思,给她念了出来。 “乌素。”他说,嗓音低缓如雪山刚化冻的泉流。 “我认得。”乌素连忙说,“这是我的名字。” “你的右……”裴九枝的声线骤间凝滞,仿佛那和缓流淌的泉流遇到了阻碍。 许久,他接上前半句:“胸下。” 这句话尾音,低哑极了,几乎要让听不到。 乌素马上将自己裹着的衣袍撩开,低头看了一眼,她没发现有什异样。 于是,她抬头,疑惑地看着裴九枝。 乌素发现,落在裴九枝这座雪山上的云霞愈发热烈了。 他的肤色本如玉洁白清透,不染尘埃,如今他面上的绯色愈发明显。 她的衣衫没拢好,裴九枝视线又落在那残破衣衫下的那枚痣上。 他飞快地将乌素的衣领拉好,紧得令她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 裴九枝继续说:“有一颗痣。” 乌素的眼眸原本懒懒垂着,在裴九枝如此说的时候,她黑白分明的眸骤睁大。 “小殿下!你看到了!”她有些惊慌,她将自己的衣袍紧紧拢着。 裴九枝知她的意思,他侧过头去,索性承认了:“不是方才看到的。” 乌素忽觉得自己面颊发烫,也不知是怎了。 她以为裴九枝念完了,:“小殿下,我……我知纸条的意思了。” 乌素往躲了躲,裴九枝却倾身靠了过来,他两手按在乌素的身体两侧,定睛看着她。 “我还没念完。”他说,带着些许灼热的气息落在乌素面庞上。 乌素的眼眸微微眯起,她被这气息撩着,感觉眼底有些水意,或许是她太紧张了。 “我说,那天晚上,若你醒来之觉得疼,那是我咬的。” 裴九枝低了头,他束得齐整的墨发落在肩头,也落在乌素的颈间。 他用很低的音量,在乌素耳边如此说。 裴九枝甚至在这句话的末尾,补了他写下的落款:“——小殿下。” 这句话,带着些许湿润的热意,窜进乌素的耳朵里,将她灼得快要昏过去。 乌素的身子不知为何,软了下来,靠在他的身上。 她的内心飘过无数思绪,最终却下意识回:“原来是你咬的?” 她说那天怎回房一看,右胸下多了一串牙印,疼倒是不疼,但痕迹确实在那。 “是我。”裴九枝盯着藏在她乱发间的耳垂说。 乌素愣了一尊雕像,原来是他! 她说他贵为皇子殿下,怎回来亲自查这事,原来这是他本。 乌素被他沉沉的气息逼着,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