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潮受伤的真相
死被水淹死,那我想那么多干什么?有力气还不如留在今天吃炸鸡。”
夏林感觉自己没办法再说下去了,你跟他说细水长流的现实主义,他跟你讲及时行乐的虚无主义。这让她突然感觉心里有些酸痛,她从餐桌前站起来,说:“我还要做一套练习题,你自己待一会儿。”
本来夏林还想告诉她自己死不了的,就算为了他们共同救下的这只猫他也必须活着,他要是没命了,那咪咪不就成孤儿了吗?但看夏林真的回屋把练习册拿出来了就没有说了。
他把油腻腻的塑料袋扔进了餐桌下的翻盖垃圾桶里,挪去卫生间洗了个手,最后才悄悄地回到了床上。
他身上的伤确实是周哥做的,但事情的发展不像他刚才描述的那么轻描淡写,如果问他有没有责任,那还真有点责任。
周哥就叫周哥,所有的人都这么叫,就好像他父亲拿周哥俩字儿给他登记的户口一样。
那天周哥带着未婚妻小玲去买新房用的家具,叫雷潮帮着挑一挑,刚开始他还带着一种认真负责的态度办这件事,后来他发现这一男一女眼光要求一个比一个土不说,还都觉得自己特懂审美,他就什么也不多说了。
两个人很快就因为意见不和在家具城一楼的大厅互飚脏话,引得旁人纷纷侧目,对骂的结局就是周哥甩下他们两个扬长而去,“你爱买啥买啥吧,我不管了。”
“今天,我还非买全了不可,你,跟我过来把钱付了。”小玲管雷潮叫“你”,她对谁都是这么你呀你呀的,没个称呼,包括在家对父母也是如此。
雷潮眼看着她买了一套丑到无法直视的组合沙发,茶几,还有双人床。他笑了笑说:“可以,挺好的。”
小玲要求他跟着一起照看工人搬运和安装,本来事情到了这一步就该完事了,但她又要求他留下来陪喝酒。
“玲姐,你能喝酒吗?不是刚做完手术吗?”
“那点小破手术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喝!”
她做的是流产手术,她自己也根本不讳言这一点,雷潮还以为这种手术得休养个十天半月呢,却没想到恢复如此之快,不得不感叹女人真是神奇的生物啊,看来自己不能亲身经历的事真不能瞎琢磨。
小玲拿出来的是红酒和威士忌。
“我不会喝洋酒。”
“必须喝,不喝就不是男人,不喝你以后能办成什么事啊,你能有什么发展啊?”
雷潮心说我一个街头打架的,喝了酒就有发展了?但他还是喝了,好像要证明证明自己是个男人。
小玲就像倒自来水一样往自己嘴里倒,越喝越热的不行,一边喝一边脱自己衣服,“我们睡了得了,我跟他早睡够了真的。”
对她来说跟谁睡不跟谁睡也不是多严重的问题。
但以上问题雷潮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因为他已经醉倒在崭新的沙发上起不来了,他本来一个啤酒只能喝两瓶的选手,让他两种洋酒掺着喝他根本就承受不了,醉倒之前满脑子想的都是猫还没喂呢。
所以说酒后乱性是根本不存在的事,真醉了想乱都没有能力乱。
第二天他被怒气冲天的周哥从沙发上拎起来的时候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他甚至还在说,“你就不要生气了,我觉得这几个家具买的都挺好的。”
这时候他还不知道早已经清醒了的小玲说的是,我俩就是睡了,你爱咋样咋样吧。你在外面能玩女人,我也能玩男人。
后来周哥问他你是不是早就盯上我女人了,他的回答是——我想要个女人用费这么大劲?
这句话直接导致了他现在倒在床上起不来。
以上所有事情他不会对任何人讲起来的,因为实在太丢人了。他也不会表现出任何的悲伤,尽管得罪了周哥他以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但他是不会因为这件事给自己的快乐留下什么阴影的,至少今时今日他还在吃着炸鸡逗着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