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死灰的洪欣
这边,干柴烈火,陈文章和朱莉叶久别似新婚,正闹得火热,那边,孝家的戏也唱得热火朝天。明天就要出殡了,因为是最后一晚,孝家等戏唱完一出,主管账房的本家上台说话了。他告诉大家,明天出殡要绕村一周,路上要摆满烟花,为安全起见,烟花等送葬队伍过去再放。专人管理。还有就是讲明路线,沿途每家放鞭炮的送芙蓉王一包,槟榔一包,肥皂毛巾一块。
这里的乡俗是棺材经过自己屋前,屋主需放鞭炮凑热闹,主家奉上谢礼。以前鞭炮一般放三块五块的,如今放十块就差不多了,主家一般打发一包烟一块毛巾,如今这家有钱,打发客气晚上就说了出来,听得众人议论纷纷说热闹。
本家账房笑脸盈盈继续说:“明天村里人陪着送到山上主家会在山腰上发红包,五十一个红包,红包只是意思,主家的意思希望大家陪送他母亲,显得热闹一些。”
众人台下议论得更热闹了,只是也有人小声议论,生前不孝顺,死后要这热闹干什么,做给谁看。众人议论,中间有个中年人却脸色铁青,没有一丝笑容。
那账房本家还在那说接下来不但有艳舞杂技,还有大戏,账房本家说得眉飞色舞,说得台下都鼓掌了。这时,那铁青男人走上台去,账房自然认得,忙笑脸迎上去说:“舅舅,我伯母这丧事办得如何,如有不到之处,您说,我们可以改。”
铁青脸是死者的弟弟,他接过话筒,众人以为他要说感激的话,谁知他说:“丧事办得热闹,我没的挑剔,我只提一个条件,明天我姐姐出殡,请你们找几个人,举着我姐蚊帐走在最前面,你们就是游遍整个龙城市我都没意见。”
账房一听顿时脸色变了。老人住老屋,年久失修,屋里灰尘雨漏,老人因为病,蚊帐一年多没洗,脏得看不见原来的样子,铁青脸一说,他们知道了他的意思,说他们生前没孝顺,死后却这样排场,蚊帐前面抬着,看他们有脸游这么远没。
下面一听谁不明白,都兴致勃勃议论起来,那孝子正得意洋洋,没想到舅舅会来这一招,顿时慌了,赶紧上去又跪又拜,口里说着好话。
洪叔洪婶陪着亲家看戏,没过多久,洪叔说没意思,吵着要回家,如今又因为这样的事情闹起来,洪叔更加坐不住了,洪欣对爸爸说:“要不妈妈看戏,我送您回家。”
洪叔不肯说:“这还有什么看头,看人家家里闹事出糗有什么意思,回家,我和你妈妈一起回家,不然你要送几次多不好。”
台上闹哄哄的没完,洪婶也觉得没看头,站起来说:“唉,亲家,你看看,我就是这命,想玩会儿都不行,你们看,我们回家了,等下再叫洪欣来接你们。”
陈叔陈婶忙说:“好,亲家,亲家母好点走,虫虫不肯回家要看杂技,我们再看会儿,洪欣,你送了你爸爸妈妈如果不想过来了就别过来了,我们走回家,也不远,免得你来回走。”
洪欣笑了笑对公公婆婆说:“看看再说吧,如果不来了我就会打电话,虫虫,跟妈妈回家呗!”
虫虫正兴头上,哪里肯回家,他说:“不,妈妈,明天不用读书,我等下跟爷爷奶奶回家,好看呢!我要看杂技。”
舞台上争论完毕,说是明天不绕村了,铁青脸也下去了,台上开始表演河南杂技,虫虫看得津津有味,自然不肯走。
洪欣和洪叔洪婶出来,车子载着他们往家走,三人快到家时,他们在路上撞见村长,村长火急火燎拦住洪欣说:“洪欣,家里有事,我老婆还在看戏,车也骑走了,手机也没带,你把车子借我用一下。”
洪欣和爸爸妈妈下了车,把车子给了村长,三人进屋,洪欣还要等村长还车回来,所以也没走,他们刚刚到得厅屋,就听见儿媳妇屋里宝宝在哭,儿媳妇房门虚掩着,没听见媳妇哄宝宝,他们想着朱莉叶定是累得睡着了,没听见宝宝哭。
洪婶赶忙和洪欣进了房间,想看看宝宝怎么哭得这么厉害,她俩进去时,发现宝宝在小床里哭得嗓子都嘶哑了,却只见床上一男子光着膀子在那大动,听到门响,那男人一回头,看见洪欣和洪婶,顿时魂飞魄散,赶忙用被子盖住自己。
洪欣其实已然看清床上那男人是谁,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冲过去,猛然掀开被子,看到文章在那簌簌发抖,洪欣眼泪一下盈满眼眶,她想骂,想叫,想吵,但一个是自己丈夫,一个是自己嫂嫂,闹起来无非是给别人看闹剧,自己家被别人看的戏还少吗,认真闹起来,父母都没脸活了,有什么意思。
洪欣心中一灰,看到这一幕几乎要崩溃了,她转过身,猛然冲了出去,刚好村长还车,她接过车,也不说话,骑了就跑,村长还楞了半秒,却看见洪婶喊着洪欣追了出来,但洪欣哪里还有影子。
村长问洪婶怎么回事,洪婶嘴里说没事,脸色却惨白得像一张纸,她现在恨死自己了,恨自己对小礼克薄,恨自己主张儿子带朱莉叶回来,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终于在心里承认,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