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是信仰。”

梅林眨眨眼，”你是这么想的吗？”

“嗯。”

“真严肃啊。”梅林把手垫在脑后，凝视着那颗瑰丽到神圣的异常，这总让他想起久远的过去，那座冲天的塔，瑰丽到神圣的伫立在天际，将人类的整个文明固定在星球表皮。尽管这个固定绝不是长久的，因为当时他就知道，那只是一个在未来要为人类延续销毁的废弃品……

梅林的话让立香忍不住汗颜，“还不是你先开始聊的这些。”

“说不定你其实很有哲学家天分哦。”梅林比出一个大拇指，“你别说，历史上确实很多哲学家都是基金会成员。”

“别打趣我啦！”

“唔，这个活跃气氛的手段不好吗？果然我还有的学呢。”梅林嘀咕。

“嘛……我确实是刻意提起这个问题的，尽管我的初衷并不是想让你质疑整战争的正义性。我才没想那么多！也太苦大仇深了吧？这个世界已经够苦大仇深了，你就不用再火上浇油了！”

“我只是想让你不要对「感染者」那么抵触，毕竟战争唯一的遗留产物只会是仇恨…… 人类和感染者，基金会和异常只会更加仇视对方。你也不例外，毕竟你也是人类。”

“不要那么抵触？”立香摇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到了最后一刻，到了山穷水尽之时。比起战至死亡，成为感染者也许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呢……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想，人类总是对这种选择会赋予很多很多道德性意义，什么比起苟且偷生宁愿剖腹自尽，什么为了道义宁愿跳海殉葬。”凝视着立香的眼睛，梅林微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让立香愣住了，因为这是梅林少数的认真表情。要知道在大多数时候，无论是危急关头逃难，还是在梦境胡说八道时，他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随意模样，挂着几分打趣的笑意。

“但是我的话，我希望你至少可以活下去……无论是什么样的存在，至少你还拥有新的可能性不是吗？”

这是什么意思？

立香下意识想要询问，但当她开口的瞬间，梅林竖起了一根手指，示意她注意，“有什么东西来了。”

在这个瞬间，立香才听到有声音隐约从西边传来，然后愈来愈大，愈来愈响，到最后轰然如雷霆在地上不断炸开，天地间无法再听到任何其他声音。地面在震动，仿佛有上万头大象同时向他们奔来，立香几乎要扶住梅林才能站稳。

“不能再聊了，必须要走了。”梅林说。

“去哪里？”

“哪里能活下来去哪里。”

“……就是逃命对吧？！”

“听起来确实很狼狈。”

“毕竟现在就我们俩人。”

“如果两百万人的话，现在逃命的肯定是它们。”

立香环顾四周一圈，祈祷能找到一辆残存着的基金会车辆作为代步。然而寻遍一切，她也没有看到任何一丝和人类文明相关的东西——只有蓝绿色树木和漫天的荧光。

“走路吧。”立香说。

梅林没有异议。

“我们的话…… ”立香犹豫了一下。

她能看出来，梅林虽然积极提供帮助，但是在大的安排上，他从不主动表达建议。在他们俩人之中，明明拥有更多情报的他并不试图掌握计划安排的权利，而更多像是一个二把手，毫无怨言的为她排忧解难打下手。按照他的话来说，大概就是——如果是立香的主意的话，可以试一试嘛！

虽然立香真的很想猩猩捶胸，我妈对我都没这么多自信，你哪来的那么多？！

所以现在只能由她来立刻做决定。

“我们先去山顶吧！”

他们现在处在一块地势平缓的半山腰上，离山顶并不远。

“抵达山顶的话，我们可以观察一下天空的树，以及「程序99」是否还存在。而且，如果能借着山顶高度观察一下现在的情况就更好不过了，可以为下一步计划提供信息。”

梅林点头，“这样的话，我们现在得加快脚步了，因为，追兵离我们越来越近了。”